諸祁從遐想裏回神,揮了揮手:“知道了。”
若論身份,他是個閑散的帝王之後。國家大事都是父皇與大哥的,無需他來操心。日日裏不是賞梅就是喂鳥,倒是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樣子。
寢殿裏一片安寂,隻餘緩緩青煙盤旋著升到梁頂。
裘瑤兒已經梳洗打扮。新婚第一日要去宮中請安,無需穿的多華麗,她隻是穿了身碧色的流煙傘裙,額前也隻有一隻梅花步搖簪子。看起來清淡不失秀雅,見到緩緩走進殿裏的人時,臉上又悄悄蔓延出緋雲。
諸睿倒是沒說什麼話,走到她身邊坐下,倒了杯雪頂含翠遞給她。裘瑤兒道謝接過,眼裏依舊躲躲閃閃。
她怎麼不看他?
諸睿忽然伸出手捏住裘瑤兒的手,使了些力氣。
裘瑤兒一驚,連忙推他。
諸睿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便沉聲開口:“躲什麼?”
裘瑤兒一怔,圓而大的眼裏又露出幾絲疑惑與不解來。他這是什麼意思?從昨夜她就疑惑著,不是有心上人嗎?不是說不娶她嗎?怎麼非但娶了她,還要動手動腳的?她臉皮薄,這大白天的,叫人看見了多不好。
諸睿不知道她心裏那些七拐八拐的心腸,又道:“你是我的妻子,躲什麼?”
妻子這個詞落在耳朵裏麵就像是個巨石,震了裘瑤兒好一下子。她一時半會兒難以反應過來,耳畔紅紅的,像是有火在燒。
諸睿見她耳朵又紅了,肉肉的,看起來就好捏。
裘瑤兒心裏忽然湧出一股不耐煩來。想起諸睿第一日見她所說的話,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股拗氣,一把甩開諸睿的手:“還請殿下自重。”
被平白無故甩開的諸睿愣了愣,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裘瑤兒得了空,自顧自的走到一旁坐下。離諸睿有些遠。這樣憋了半響,她忍不住了,疑惑道:“殿下……為何要娶我?”
諸睿揚眉:“哦?你不樂意?”
“那日初見,殿下說的話我一直沒有忘記。您說……一定不會娶我。”
裘瑤兒聲若蚊蠅,支支吾吾,雪白如玉的脖頸又紅了一片。她心裏給自己打氣,又不是你的錯,無需這樣膽小。她便壯了壯膽子,直接看向榻子上虛虛倚著的男子。
諸睿側臉棱角分明,隱隱約約隱藏在窗子投進來的光線中。半明半暗,捉摸不透。
裘瑤兒忽然發現他在笑。
他是在嘲笑嗎?有什麼可笑的?裘瑤兒心裏嘖了聲,似乎是有些焦急等著他的下文。
“沒想到本殿的皇妃還十分記仇呢。”
諸睿不急不緩的開口,聲音明朗,尾音上揚,像是山澗流水。他忽然起身,朝她逼近。裘瑤兒心裏一驚——莫不是他要打她?也不是不可能!她便沒由來一陣擔憂,警惕的瞪著他。諸睿臉上帶著笑,欣賞著眼前小人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直至把她單薄的脊背堵在逼仄的一隅。
迫於壓力,裘瑤兒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低頭,盯著自己的繡鞋看。
突然下巴一旁冰涼,諸睿竟然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真是清澈見底的一雙眼睛,有什麼事情都瞞不住。
諸睿開口,一字頓一字:“那是我的胡話。”
裘瑤兒暈乎乎,有些不明白。
諸睿牽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前,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又說:“你摸,我的心跳的這樣快,都要爆炸了。”
她蜷縮了下指尖,欲開口說些什麼,諸睿俯身,以吻封緘。
身後是**的紫檀木書桌,她退無可退,忽的就沒了下文。
臉上紅的要滴出血來。
兩個人氣息不穩。過了好久,諸睿的聲音又響起來:“瑤兒難道忘了嗎?年幼時你纏著我說要做我的妻子,我可是記下來了,等了好些年。”
裘瑤兒呼吸微亂,眼底也是迷蒙的,攏了層山澗裏初晨飄渺的薄霧,心事重重,欲說還休。
穩了穩心神,她猶豫開口,試探道:“此話當真?年少時畢竟不懂事,殿下那日說出來的話那樣狠厲,我還以為是真的。殿下當真沒有心上人?”
諸睿把她抱到桌上坐著,圈住她,與她霧蒙蒙的一雙眼睛對視。心裏軟的像是填了水,他終於笑出了聲音,眼尾稍稍上挑著,點在她玲瓏小巧的鼻尖上,沉聲道:“怎麼這樣傻?到現如今你莫非還不明白?”
裘瑤兒更加迷茫,整個人雲裏霧裏。
他俯身湊到她的耳畔,呢喃道:“你呀,就是我的心上人。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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