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強忍著爬將起來,低低道:“姑姑教訓的是。”
“姑姑,您別動氣!”錦川趕緊上前求情。
“讓開!”掌事宮女抖著肥胖的下巴,一把推開錦川,對著秋夕繼續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怕是將身子骨躺得懶散了吧?”
秋夕捏緊手中的掃帚,麵色有些繃不住了:“姑姑怕是誤會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和我說話?”胖手揚起,一鞭子又要下來。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隻有力的手穩穩抓住了鞭子:“不知這位小宮女因何事冒犯了姑姑?竟要在這百官上朝必經的宮道上受鞭打?”
這個聲音……
秋夕忙不迭轉身。
戎裝少年身沐晨曦,眸盛朝霞,腰間佩劍,一手握鞭,一手持笏,身姿倨傲,眉眼淩然。
秋夕看著他,竟覺得虛幻。
“將軍……奴婢參見將軍!不關奴婢的事啊,是這宮女懶散怠工,奴婢才出手給她點教訓的。”掌事宮女“噗通”一聲跪伏在地。
宮裏誰人不知這位赫赫威名又劣跡斑斑的少年將軍?隻他鮮少上朝,不曾想這次這般趕巧,竟遇上了,還是這般早的時辰。
景容抬頭,看清是秋夕時,眸光一顫,激動?疼惜?抑或是思念……
“你這狗東西!竟敢鞭打清淮郡主,本將今日剝了你的皮!”景容拎起掌事宮女的衣領,一手握住佩劍就要拔出。
“不要!”秋夕迅速上前按住他拔劍的手,目露哀求:“你殺了她,會給我帶來更大的麻煩的。”
景容看著秋夕,又看了一眼掌事宮女:“今日且饒了你,若再教本將看見你對郡主不敬,本將定割了你的狗頭當秋踢!”
“謝將軍不殺之恩……謝秋、謝郡主救命之恩!”掌事宮女抖得篩糠似的,不停磕頭謝恩。
景容不再理會掌事宮女,轉身拉起秋夕的手:“秋夕,跟我來!”
秋夕來不及說不,便被他拉走。
“將軍,如今你我身份懸殊,這不妥。”秋夕被景容拉著往梧桐樹林裏跑。
“將軍?叫我景容不好麼?”景容停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
“不妥。”
“有何不妥?”
“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情懷郡主,將軍與我相處時應當顧忌一下宮規與身份。”
“這也要顧忌那也要顧忌,若不能隨心所欲,人生還有什麼意思?”景容按住秋夕的肩膀,眉目深沉得鎖定她。
“我不比你,景容,你可以快意人生,但我不行,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秋夕淒然道,神情灰敗至極。
“我不信命!你命中乃是金枝玉葉,萬人之上,如今又怎樣?”景容將她扯入自己的懷中,“秋夕,跟我走吧,我知道你是想跟我的,你在宮裏的事情我都知道。”
“跟你?我已是皇帝的人,還生下了他的孩子。”秋夕苦笑,這樣的自己,這輩子隻能老死宮中。
“既無名份,你便算不得是皇上的人,皇上沒有為你的孩子下玉牒,你的孩子便不算皇子,秋夕,你如今應是自由之身,與皇上毫無瓜葛才是,跟我走吧,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景容捧起秋夕的臉,滿是心疼,“看看你,瘦成這般,害我方才竟沒認出你來。”
秋夕強忍著爬將起來,低低道:“姑姑教訓的是。”
“姑姑,您別動氣!”錦川趕緊上前求情。
“讓開!”掌事宮女抖著肥胖的下巴,一把推開錦川,對著秋夕繼續道,“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怕是將身子骨躺得懶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