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說得沒錯,最開始我救她是有私心的。”
“啊?不會真的是……”
“打住,你想歪了。我第一次見翠月時,總覺得她和我腦海裏出現過的一個女人有些相似。”
“女人?”海堂真是吃驚啊,除了梨花之外,這是滿庭提過的第二個女人。
“對。正因為如此,我當時就把翠月救了,想從她身上打聽到一些事情,或許能喚起我的記憶。但可惜,我沒從她身上問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在救她之前,她也從來沒見過我。”
“那你能記起來那個女人是誰嗎?”
滿庭搖了搖頭道:“記不起了,偶爾會出現一次。”
“你就記得這麼一個女人?”
“對,隻記得這麼一個女人。”滿庭說的是實話,他腦海裏時不時會浮現出一些陌生且熟悉的麵孔,但大多都是男人,惟獨能想起就是那個女人的麵容。
“梨花知道嗎?”
“沒跟她說過。”
“對對對,別說別說,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要是給她知道了,一準跟你鬧呢!”
“倒不是怕她鬧,隻是連我自己都沒想清楚,更沒必要讓她跟著煩心了。”
“哦,那等你想清楚再說吧!既然長得相似,問問翠月姐家裏有什麼人不就行了?”
“她的親戚都在縣城,我都一一去看過了。”
“一無所獲?”
“嗯。”
“這世上難免有相似的東西和人,或許正好撞上了吧。沒事,慢慢再想,橫豎你現下日子過得也不錯,不是嗎?”
“偶爾也會覺得很煩,想不起來事情的感覺很不舒服。”
兩人正聊著,梨花跑了出來。他們這才打住了話題,跟梨花一道回廂房裏喝酒去了。
這頓飯鬧到很晚,大半人都醉了。翠月也有些醉意,拽著海堂送她回去。海堂是這麼想的,可一碰上馬六那滿是恨意的目光就十分為難。幸好,鄧開羅兩兄妹在旁邊。海堂忙把翠月推給了玉桃笑道:“我送回去不太好,你是姑娘家,你幫個忙唄。”
玉桃哪裏扛得動翠月呢?鄧開羅便自告奮勇地幫著玉桃把翠月送回了翠月籠。李媽媽出來迎著,再三謝過之後才扶了翠月進房間。隨後,她又去煮了點橘皮醒神湯來。再進房門時,馬六已經從後院門那兒溜了進來。
“六爺回來了,”李媽媽忙把醒神湯遞上去說道,“勞煩您給翠月喝了,她醉得不輕呢!”
翠月滿麵豔紅,搖搖晃晃地撐起身子說道:“我哪兒醉了?那幫家夥全醉了我都不會醉!”
馬六揮揮手,讓李媽媽先出去了,然後把醒神湯遞給了翠月。翠月咕嚕咕嚕喝完了,把碗往桌上一丟,雙手往後撐在伸手,翹了個二郎腿,晃了晃腳尖,一臉醉笑地問道:“六大爺,今晚喝得痛快不?”
“痛快呢!”馬六帶著一臉不痛快的表情說道,“你喝得最痛快吧?”
“你請我去喝酒,我能不喝痛快嗎?那不是掃了你的麵兒嗎?你出酒錢,我出命,怎麼了?還嫌我喝多了?真我們劉大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器了?”
“我叫你去喝酒喝死的嗎?自家沒個分寸?跟鄧開羅那群人瞎什麼哄啊?”馬六沒好氣地問道。
翠月勉強撐著站了起來,步伐略顯淩亂地走到馬六跟前,半跪坐在他旁邊的圓凳上,把胳膊往他肩上上一搭,笑道:“這不沒喝死嗎?隻要滿庭哥和海堂不跟我死磕,我喝不死的。六大爺,今晚我沒給你丟人吧?那該說的話我都說得體麵吧?”
一股火氣瞬間竄遍了馬六全身,抬頭瞪著她說道:“體麵個屁!誰讓你說那些陳穀子事兒的?”
“那是實話啊!我頭遭跟你村那些人碰麵,可不得說些家常套近乎嗎?”翠月醉醺醺地說道。
“早知道,我就不讓你去了!我問你,你是聽滿庭的,還是聽我的?”
翠月淺淺一笑道:“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