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鬧了?”林廣崢皺著眉頭問道。
“鬧沒鬧,可我覺著你關了她在這兒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這我知道,”林廣崢翻身坐起來理了理衣裳說道,“她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再過些日子就沒什麼用了。我今天來就為了她這事,走,瞧一眼去!”
文姨娘其實沒失蹤,隻是被林廣崢關在了後院一間廂房裏。林廣崢和金鈴兒去時,她正在菩薩像像前數佛珠。聽到開門的動靜時,她也沒回頭,照舊閉眼在那兒跪著。
“姨娘近來可好?”林廣崢一臉奸笑道。
“你又來做什麼?”文姨娘冷淡地問道。
“來瞧瞧姨娘您啊!您在這兒過得還不錯吧?可苦了兒子我了!在外麵替您兜著圓著,一個勁兒地跟人解釋,說我家姨娘沒跟男人私奔,那都是謠傳呢!”
文姨娘聽了這話,氣得臉色都白了,立刻起身指著林廣崢質問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跟男人私奔了?我是給你關在這兒了!我倒是要問問你,關了我在這兒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林廣崢抖肩笑了笑說道:“姨娘啊,您年輕守寡,說您跟男人一早相好攜家私私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你……”文姨娘氣得青筋暴漲,卻束手無策!
“別生氣,姨娘!”林廣崢得意地笑道,“您好歹是我的庶母,我不會見死不救的。隻要您乖乖聽我的話,我保你無虞。”
文姨娘緊緊地拽著佛珠氣憤道:“你保我無虞?你隻怕恨不得立馬推了我下火坑吧!你如此汙蔑我,究竟存的是什麼心?”
“唉,這也是給爹逼的啊,姨娘!爹做得不公,雖把掌家權給了我,卻把家業多分了給老三老四,叫我這老大空有個掌家權呢!我要再不使點法子,隻怕林家往後就是那兩小子的了!我從前待姨娘也不薄,姨娘這回當真是要幫我一把了!”
“哼!你又打了什麼壞主意?”
“說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盤點家業時,爹從前那四箱子古董字畫尋不著了。大家都說是姨娘您卷帶走了,您隻要出個聲兒,這事就算了了……”
“混賬!”文姨娘直接砸了手裏的佛珠向林廣崢,罵道,“你不過是想獨吞了你爹那四箱子私房,卻把罪名嫁禍在我的身上!你這麼做隻是不想你那兩個弟弟起疑心罷了!實在太可恥了!”
林廣崢閃身躲開了,抿嘴一笑道:“姨娘您何須大動肝火呢?眼下您要否認也很難了。您出去聽聽,城裏人都是怎麼說您的?都說您青年寡婦守不住,一早就跟野漢廝混上了,等不及我爹孝期滿了就私奔了!兒子我就算有十張嘴也替您說不清啊!”
“一準都你在裏頭擺布!”
“哼哼,”林廣崢反背著手冷笑道,“明人不做暗事,姨娘您說得沒錯,那都是我叫人暗地裏傳出去的閑話。這閑話傳多了傳久了,不信的都信了!”
“林廣崢!”文姨娘漲紅了臉嗬斥道,“我好歹是你庶母,往日也不曾苛待於你,你怎麼能如此陷我於不義呢?你貪財也就罷了,卻要毀了我一世名聲,教我往後如何見人?”
“姨娘是佛門中人,自有佛祖搭救,早已在紅塵之外,又怎麼會在乎什麼名聲兒呢?姨娘是菩薩心腸,倒不如幫了兒子這一回,隻當是積了浮屠了。”
“休想!”文姨娘狠拍了一下桌子道。
“休想?那可就由不得姨娘了!別說兒子沒給您留後路,兒子可是為您想得很周到。隻要您到公祠走一趟,認了這樁事兒,平了我們兄弟之間的猜忌,兒子自會保您周全,送您去一個僻靜的尼姑庵修行。您以為如何呢?”
“林廣崢,你真是機關算盡呢!往常在你爹跟前怎麼沒見你如此狼子野心!”
“姨娘,別廢話了,應不應給句話吧!”林廣崢一副勢在必得的表情說道。
文姨娘怒視他問道:“我若不應,你是不是該沉了我在井底了?”
“姨娘言重了,我怎麼會做那種大逆不道之事?隻是啊……”林廣崢麵露惡相地走近文姨娘說道,“可苦了姨娘身邊那兩個丫頭了!”
“什麼?”文姨娘渾身一顫,跌坐在椅子上。
“那兩丫頭是跟著姨娘進府的,正值青春好年華,若是因為姨娘有何不妥,那就是姨娘您的罪過了!姨娘是菩薩心腸,自然不會放著她們不管是不是?”
文姨娘氣得渾身不停地顫抖,眼淚噗噗地掉了下來。金鈴兒見狀忙假意勸道:“大爺,您也別太逼著姨娘了!瞧她嚇成那樣兒,當心暈過去!來,姨娘,您喝口茶!”
金鈴兒剛把茶杯遞過去就被文姨娘揮袖掃在了地上。林廣崢眼珠子一瞪,拉過金鈴兒指著文姨娘嗬斥道:“別不知足了!當初不過是個鄉下丫頭,仗著有幾分姿色被我爹給收了,像模像樣地做了幾年姨娘,好日子也享了不少,別在這兒給自己找不自在了!應不應就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