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掙大錢的活兒?”兮兮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那老婆子攏了嘴低聲說道,“就是當著好些人的麵兒說些好聽的話,話都現成寫好的,隻管背下來當場念出來就行了。可惜啊,已經找著人兒了,要不然我真想薦了你家這姑娘去,單單做這麼個輕鬆的差事,就能掙十五兩銀子呢!”
“那可惜了呀!”兮兮故意惋惜地搖頭道,“要論會說,我也當仁不讓啊!”
“可不是嗎?行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忙!”那老婆子收起了紙條,起身告辭走了。
兮兮望了她背影一眼,走回櫃台前飛快地又寫了一張,然後跟尹媽媽說了一聲兒,追著那老婆子去了。
到了個僻靜的地方,兮兮把那老婆子叫住了。那老婆子回頭一看,笑問道:“姑娘,還有事兒啊?”
兮兮道:“我想跟婆婆您談筆大買賣,您有空閑嗎?”
那老婆子一愣:“什麼大買賣啊?你可別糊弄我老婆子呢!”
兮兮從錢袋裏掏出了一張交鈔,輕輕展開,放在她眼前說道:“這是定金,事成之後,我可以幫你和你的家人在驚幽城落籍。”
那老婆子揉了揉眼睛,使勁往交鈔上看了一眼,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兮兮把交鈔一收,笑道:“這隻是定金,一旦你辦得漂亮,餘下的是這兒的雙倍。您老人家想清楚了,這筆錢夠您一家子在驚幽城立足了。”
那老婆子一臉驚愕地看著兮兮問道:“姑娘,你想跟我談什麼買賣啊?我就是個窮老婆子罷了,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兮兮把袖子裏的紙條遞給她說道:“把剛才那張還給我,拿這張去交給你上頭的人。”
“為……為什麼啊?”老婆子有些心驚膽顫地問道。
“若是您想要這筆錢和驚幽城的戶籍的話,您就不能問為什麼。今天您回去要是跟別人漏了風,我保準您明天就不在驚幽城了。”
“哎喲喂,姑娘,這……你這是嚇唬我老婆子嗎?我可是個好人呐!”
兮兮笑了笑說道:“婆婆,向來富貴險中求,這話您不會沒聽過吧?您放心,我讓您做的事兒不是什麼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事兒,隻是想讓您在中間當個線人罷了。您要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各憑自願,但從明天起您就不能再待在驚幽城了。可若您答應了,您不但能落籍,還能得了我這筆銀子,何樂而不為呢?橫豎我向您保準,不會讓您做犯法的事兒,您好好想想吧!”
老婆子遲疑地看著兮兮問道:“姑娘,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不會是那種……那種女捕頭吧?”
“您覺著我像嗎?我倒是樂意,隻怕衙門裏不會要我呢!婆婆您放心,我不是歹人,隻是想讓您幫我撒個小小的慌,替我謀個差事。事成之後,我會兌現我剛才的話,絕不反悔。”
“這……”
兮兮把銀票在老婆子眼前晃了晃說道:“您要答應了,這銀票現成就到您手裏,回頭您就能上票號兌換去,怎麼樣?”
老婆子猶豫了一小會兒,抬頭問道:“姑娘,你想讓我撒個什麼慌?”
兮兮把銀票拍在老婆子手裏笑道:“不急,銀票您先收著,我慢慢告訴您。”
老婆子心一橫,緊緊地攥著銀票點頭道:“行!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隻要不犯法,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天傍晚,茶坊打烊後,兮兮提著尹媽媽非讓帶給她那位“朋友”的月餅回王府去了。回到東院後,元胤不在,蕪葉送了茶水進房間問道:“梁姑娘,要沐浴更衣嗎?”
“王爺回來了嗎?”
“剛剛回來過,換了身衣裳後又去了遊夫人那兒,說今晚在遊夫人那兒吃晚飯呢。”
“哦,知道了,你去準備熱水吧!”兮兮有點小小的失望,要是從前,元胤會等著她回來再一塊兒去乳娘那兒。她往涼塌上一坐,嘟嘴嘀咕道:“至於嗎?不就是去了趟塞上煙雨嗎?還真生氣了?等都不等我了,小器鬼,趙元胤!”
元胤幾乎沒跟兮兮真生過氣,有的話,也是那回兮兮去了幽關裏見青易的時候。早上那會兒,她看出元胤是真生氣了,便想扮個可憐無辜加可愛呆萌把元胤哄回來了,可人家趙大爺壓根兒不吃她那套,直接丟了她在涼塌上開門走了。趙大爺是瀟灑了,她卻鬱悶了。
沐浴更衣後,兮兮便帶著蕪葉去了遊仙兒院子裏。還沒走進院子,便聽到一陣雀靈和祺祥的大笑聲兒。她踏進院門,往偏廳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有什麼喜事兒呢?”
“梁姐姐來了,”雀靈回頭笑道,“有大喜事兒呢!要不我娘怎麼會把大家都叫了來。”
“是嗎?什麼喜事兒啊?”兮兮看了一眼,是啊,人到得挺齊整的,連翠月姐和枕兒都請來了。
“你猜?”雀靈調皮地吐吐舌頭道。
“我哪兒猜得找啊?趕緊說吧!”兮兮一邊跟雀靈說話一邊用餘光瞟了瞟自家趙大爺。嗬!人家壓根兒就沒看她一眼,正一副愛理你不理的表情跟冰殘大人說著話兒呢!兮兮翻了個白眼,心裏哀鳴道,趙元胤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梁兮兮,”坐在雀靈對麵的明珠站起來叉腰道,“你聽好了,昭荀哥哥已經答應和我定親了,知道嗎?”
“不會吧?”兮兮眨了眨眼睛問道,“真的?”
“要不信,你問元胤哥哥去!”明珠指了指旁邊椅子上坐著元胤。
兮兮轉頭望向元胤,本想借機開口問話打破僵局的,可人家那趙大爺扭著臉跟冰殘指著偏廳外在說著什麼,似乎並不打算理她。她到嘴邊的話就此咽了下去,收回目光道:“算了,不用問了,你都敢說出來了,還能有假嗎?看你這麼高興,送你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