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便是掌櫃的。喬鳶急忙拉了他到一旁,問道:“大叔,你家鋪子出了什麼事兒啊?”
那掌櫃一臉焦心地籠著袖子說道:“哎喲,我說姑娘,你哪位啊?打聽這個做什麼啊?你沒瞧見嗎?我家鋪子今天沒法做買賣了,你改天再來吧!”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哎喲喂,姑娘,你打聽這個做什麼啊?不怕惹著那些人啊?”
“我知道他們是左府上的人,我不怕,你隻管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就行了。”
那掌櫃斟酌了片刻後,把喬鳶拉得更遠一些,悄聲說道:“姑娘,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剛剛還開門做著買賣,忽然就來了好些人說是左府上的,要搜查個什麼人。”
“什麼人?”
“唉!說起來我也認識的,前些日子我收了個小學徒,那小學徒有個同鄉今年高中了,是個進士老爺,姓田的。本來以為他前途大好的,可誰想到居然把左府裏的人給得罪了,這下是什麼前程都沒了!你想想,在這京城裏得罪了左府還有命活嗎?”
“姓田?叫什麼?”
“田易生!”
喬鳶不認得田易生,自然不知道他是誰了。就在此時,銀樓二樓上忽然縱身跳下一個人,把喬鳶和掌櫃的都嚇了一跳。那人像是沒什麼功夫,跳下後似乎崴了腿腳,趴地上起不來身了。
“跳窗出去了,趕緊追!”二樓上響起了那些暗衛叫囂的聲音。
那人一聽,顧不得腳傷了,慌忙趴起來想逃,卻一下子裝在了那掌櫃的身上。那掌櫃的哎喲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嚷嚷道:“哎喲,田大老爺啊!您這是犯了什麼事兒啊?可撞死我了!”
那人來不及多說什麼,掙紮著起身就逃。怎奈他那雙足都傷了筋骨,一起身就往地上栽。再次撲騰倒地時,一塊小牌子掉落了出來。喬鳶定睛一看,不由地愣住了,這不是屬於幽王府的元鶴令嗎?怎麼他身上會有?
幽王府有三種令牌,一曰伏虎令,隻有元胤冰殘這樣的人才配擁有,二曰狂狼令,是元胤的暗探和暗部所持有,三曰元鶴令,是除此之外效忠於幽王府的文管或者散人所擁有。
一秒思索後,喬鳶立刻雙手拽起他塞到了身後。這時,那幾個窮凶極惡的暗衛已經衝出了銀樓大門,見喬鳶擋在前麵,立刻喝問道:“你跟他是一夥的?”
喬鳶麵不改色地問道:“他犯了什麼事兒?”
“混賬!這話不是你該問的,要麼滾開,要麼一塊兒帶回去!”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把我們帶回去了!”
“嗬!好囂張的口氣啊!”
“那是!”喬鳶冷冷道,“我還不信了,整個京城就許你們這些左家的狗奴才張狂,就沒其他說理的地方?”
那為首之人冷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是左府上的,那就最好讓開,否則,可惜了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盡管試試!”喬鳶從要挎包裏拔出了三根長銀針,握在手裏說道,“看誰先死!最好把動靜鬧大點,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左府的暗衛在這兒仗勢欺人,目無王法!”
“廢話少說!上!”
先是兩個暗衛撲上去與喬鳶廝打,另外幾個則奔向那田易生。田易生傷了雙足,連掙紮都覺著吃力,更別提動手反抗了。喬鳶雙拳難敵四手,要保護田易生就更難了。她發現這些人急於想抓走田易生,並不願意跟自己多糾纏。
思量片刻後,喬鳶忽然飛身上了二樓,沿著屋簷瞬間消失不見了。那為首的喝道:“別追了!帶了這姓田的回去交差要緊!那女子往後再做計較!”
幾個人押了田易生便出了巷子,一路拖著回左府去了。珍珠樓的掌櫃和夥計嚇得半死,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趕緊把門都關了。
田易生一路被拖行著,雙腿疼得失去了直覺,熱汗一顆一顆地往下落。旁邊那侍衛不屑地說道:“這就是你跑的下場!乖乖地大人辦事不好嗎?非得驚動我們兄弟幾個來抓你!真是自找沒趣!”
田易生滿頭大汗,沉沉喘息道:“哼,你們那大人是……是叫我辦事嗎?他是想送我去死!”
“能為大人死是你的榮幸,安心受了吧!瞧你剛才那同夥,打不過就跑,哼,你還跟那樣的人混,那是糟蹋了你自己!還是好好地為我們大人效力吧!”
“休想……”
“還嘴強?看你回了左府怎麼嘴硬,有你受的了!”
沒走多久,幾人便到了左府側門前。左徽正好從正門裏走了出來,見到田易生後,陰冷地瞪了兩眼走上前說道:“你果然是有異心的,你跟我那三弟一樣都是趙元胤的人吧?那好,我提前送你一程,免得往後趙元胤下地獄沒人陪著!”
“我死不會承認的!”田易生咬牙切齒地說道。
左徽冷笑道:“不必你承認,那兒白紙黑字都是你寫的,你抵賴不了的!眼下趙元胤被解禁了,一準會說我們左家汙蔑他和齊王府,可是啊,我們左家不算汙蔑,隻能算是信錯人了。信錯誰了呢?那就是你田易生了!”
“真夠卑鄙的!”
“你入仕為官早該清楚這一點了。是你自不量力來我們左府做內應,真是自己找死呢!行啊,你們挖的坑你們自己人來跳,與我們左府有什麼幹係?皇帝一旦責問起,我大可以說,當初是你向我們告發趙元胤在紫鵲村暗集人馬,意圖與青月堂聯手造反。更何況,剛才我爹讓寫的那份彈劾狀可是你的親筆,隻要再摁上你的手印,這件事就算大功告成了!你也別掙紮了,乖乖地替你那元胤主子受死去吧!押回去!”
“姓左的,你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田易生掙紮著衝他喊道。
左徽陰冷一笑道:“我有什麼下場還輪不到你來說!橫豎過了今天,你就不會再有機會說話了!趙元胤派了你來做內應,我就用他的內應來敷衍他,這就叫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