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兒見狀,擰了擰眉,不再拖延,大步跨向她。
哪隻在她手快要抓住她的那一刻,薄書知腳下一滑,一隻腳騰了出去,身子在崖邊劇烈晃動,好似下一刻就會掉下去。
拓跋森當即變了臉色,厲吼道,“快抓住她,不能讓她掉下去。”
湘兒聽話,猛地撲了上去,卻隻能抓住她粉色的衣袖,她整個人落了下去。
被她體重帶動,湘兒整個人撲在了地上,卻還是死死抓住她的衣袖。
一身衣料破碎的聲音響起,薄書知整個人飄在空中,眼看著布料就要斷裂,恐懼道,“湘兒,救,救我,我不想死……”
湘兒手臂擱在石崖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嗓音顫抖,“王,王爺……”
拓跋森周身一凜,疾步上前一把扯住湘兒的手往上一扯。
湘兒根本來不及阻止,手被他狠狠一拉,還握在手中的衣料一下“噗呲”一聲徹底從薄書知袖口上扯了過來。
接著,一聲響徹山穀的尖叫聲回蕩在黑林的每一個角落。
湘兒握住手中的衣料渾身發抖,一雙唇發白,大滴汗珠從額上滾落,無措的看著仍舊抓緊她手臂的拓跋森。
拓跋森也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弄得怔了好一會兒,不可置信的看向崖低。
好半會兒,嘴角一抽,黑著臉甩開湘兒的手,劈手給了她一耳光,“沒用的東西!”
而後惡狠狠的盯著身後的一眾人,“今日的事若是傳出去半個字,本王讓你們不得好死!”
說完,留下被他打歪了臉的湘兒,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待他走遠,湘兒頓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崖口。
大鬆了一口氣,她以為,他會殺了她……
深深咽了咽口水,恨恨的盯了眼崖下,這才爬起來飛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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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陽宮。
太皇太後坐在鳳儀上,挑眉看著一大早出現在她壽陽宮給她請安的拓跋聿和薄柳之,“皇帝今兒怎麼有空給哀家請安,往日可是幾日幾日的瞧不見皇帝的影子。”
拓跋聿嬉皮笑臉,“孫兒是擔心皇奶奶日日看見孫兒,煩了孫兒,孫兒可是每日都想著見皇奶奶的,不也怕您煩,所以極度忍著相思之苦。”
“貧嘴!”太皇太後哼了聲,眼角微微掃向規矩站在拓跋聿身側,從進殿之後便一直垂著頭的薄柳之,“賜座吧。”
蘇嬤嬤點頭,恭敬的走了下去,讓人搬了兩把椅座出來,立在大殿的一側。
拓跋聿挑眉笑,拉著薄柳之走了過去。
薄柳之微微掙了掙手,站在原地福了福身,“謝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眯眸,“坐吧。”
薄柳之這才站直了身子,拘束的坐在了位置上。
拓跋聿心裏美滋滋的,滿含愛意的看著薄柳之。
她為了他在學習宮中禮儀,這讓他既感動,又心疼。
他想她無拘無束待在他身邊就好!
太皇太後看見這一幕,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今日皇帝趕了巧,哀家正好有事要與皇帝……”看向薄柳之,“和薄家小姐講。”
拓跋聿斂眉,這才從薄柳之身上轉開了視線,目光沉靜看向太皇太後,抿唇沒有說話。
薄柳之聽到她也有話要與她說,雖不知她要與她說什麼,心裏還是緊了緊,疑惑的看了眼鳳儀上的她,又匆匆垂了眸。
太皇太後將他二人的反應收入眼底,麵上風平浪靜,伸手招了招蘇嬤嬤。
未等她開口,拓跋聿適時說道,“孫兒也有話要與皇奶奶講。”
太皇太後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急。”看向蘇嬤嬤,“把東西拿上來。”
“是,太皇太後。”蘇嬤嬤說完,躬身往鳳儀屏風後而去。
拓跋聿眯了蘇嬤嬤,臉頰微微抽搐,“皇奶奶,孫兒今日來……”
“皇帝!”太皇太後臉色微沉,聲音也提了分,“你要與哀家說什麼,日後有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
“……”拓跋聿抿唇,白皙的額頭擰了擰,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薄柳之察言觀色,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了上來。
眼尾瞧見蘇嬤嬤端了一隻紅木筘案走了出來,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
太皇太後看著蘇嬤嬤手裏的東西,嘴角揚了揚,意味不明的盯著薄柳之,緩緩開口,“哀家知道前不久薄小姐生活出了些狀況,一時孤苦無依,流離失所……”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故意停了停,雙眼炯睿看著她。
薄柳之臉色微微白了白,搭在膝上的手抓了抓腿上的布料。
拓跋聿鳳眸深黑,俊逸的下顎隨之繃得冷而硬,眉間溝壑深深,盯著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裝作不見,慢悠悠繼續道,“女人嘛,能找到一個好歸宿才是重中之重,即便前半生遇人不淑也不要緊。天下好男兒何其多,總會遇上一個。
女人這輩子,男人是天,女人天生為男人而生,什麼樣身份的女人配什麼樣身份的男人都是上天注定的。做女人的不可貪心,安分守己,不要好高騖遠,企圖抓住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東西……”笑了笑,“哀家說遠了,這就說重點。”
從蘇嬤嬤手中筘案上拿過一隻卷筒,打開,挑眉道,“這是吳縣劉知府送上來的請婚書,劉知府的兒子去年趕考,名次雖不濟,卻也是個秀才,將來指不定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