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執手(二十一)
誰能執手(二十一)
惠妃看了眼薄柳之,又看了看朝門口走去的薔歡,她微顫的步伐讓她挑了挑眉,轉頭衝太皇太後笑道,“太皇太後,妹妹現在身子不便,身邊也不能沒個人照顧著。臣妾看那奴才傷得不輕,臣妾擔心不能照顧好姑娘。”
“……”薄柳之皺緊了眉心,淡掃了眼惠妃,猜度她的用意。
太皇太後本就對薔歡不滿意,聽得她的話讚同的點了點頭,“惠妃說的有理。”
說著的時候,她往站在她身側的一眾宮女看了去。
惠妃見狀,嘴角牽了牽,看了眼在她身側站在的宮女,對著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臣妾身邊倒有個機靈的丫頭,能言巧手,甚合我意。
臣妾在想,現在妹妹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妹妹懷孕期間,臣妾也沒為妹妹做些什麼,就讓臣妾的丫頭去照顧妹妹,也算盡了臣妾的一點心……”
“哦?”太皇太後挑眉,似是看了眼薄柳之,含笑道,“這丫頭現在可在?”
惠妃笑著點點頭,微微偏頭看向在她身邊站著的宮女,語氣溫和,“就是這丫頭。”
那宮女聞言,趕緊從側站了出來,低眉垂首,福身道,“奴婢帛書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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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歡的房間就在薄柳之臥房的旁側。
薄柳之拿著藥膏走進去的時候,她正背朝帳頂趴著,裙擺撩到了臀上,雪白的褻褲被粘稠的血液緊緊貼在臀上。
她的臉對著床裏,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微顫的身子看得出來,她應是疼極了。
本就是十四五歲的丫頭,皮膚嫩著呢,剛才拉她出去的幾名太監身強力壯的,想必在太皇太後身邊幹過不少打罰奴才的事,下手豈會輕了去。
輕歎了口氣,緩緩走了過去。
待她坐到床沿的時候,那丫頭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薄柳之心頭一緊,忙放下手中的藥膏,傾身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正常,微微梳了口氣。
額頭上的微涼傳進皮膚裏,薔歡睫毛動了動,嚶嚀了聲,還是沒有醒過來。
薄柳之抿著唇,目光落在她的臀上,那幹涸的血漬讓她瞳色深了深,伸手想替她退下血褲,哪知剛剛往下拉了拉,那丫頭便痛得叫出了聲,腦袋也一下子抬了起來,扭頭看著她。
朦朧的意識瞬間就被刺激到,清醒了過來,看著她手上的動作,連忙翻過身來,不想臀瓣壓在床上,她又一下子叫聲弓了身,雙手撐在床上支力,額頭全是汗珠,臉色也是紅彤彤的,惶恐的看著薄柳之,嗓音顫抖,“姑,姑娘,您,您這是……”
薄柳之被她一係列緊張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搖搖頭,“你受傷了,褻褲都是血,我正想除下來,給你清理清理,然後上藥。”
她說著的時候,有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裏端著熱水,是帛書。
薄柳之目光淡淡,眸色卻一下子冷了下來。
薔歡相比較為激動,猛地抓了下薄柳之的手,雙眼瞪得如銅陵大,看著帛書將熱水放在桌上,又嫻熟的擰了擰水中的錦帕,拿著走了過去,含笑站在床側,“姑娘,你現在身子不便,還是由奴婢來吧。”
她一說完,薄柳之感覺薔歡的手抓得她更緊了緊,狐疑的看了眼薔歡,她卻一直緊緊盯著帛書,眼中防備深深。
薄柳之挑了挑眉,轉頭對著帛書道,“還是我來吧,這丫頭跟我時間長,害羞著,平日裏就跟我親,而且我現在很好,也無什麼放不方便的。”
帛書也沒過多說什麼,恭敬的將錦帕遞給了她,福身道,“那奴婢先告退。”
薄柳之淡淡嗯了聲,看著她走出了房間,這才看向薔歡,不解道,“歡兒,你怎麼了?”
說著,看了眼仍舊被她握住的手。
薔歡收回目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忙縮了手,臉色有些緊張盯著薄柳之,“姑娘,她怎麼會在這裏?……”
“恩,太皇太後特意留下來伺候我的,不止她,還有幾個。”薄柳之低頭,漫不經心攤開熱帕,伸手示意她翻身。
薔歡搖頭,一把抓住她的錦帕,“姑娘,你不能留下她!”
薄柳之看了她一會兒,皺眉問,“為什麼?”
薔歡咬咬牙,雙眼看向門口兩側的包括帛書在內的幾名宮女,眼神兒閃爍,而後壓低聲線道,“姑娘,剛才奴婢摔倒並非奴婢不小心,而是……”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再次壓低了分,“而是有人故意絆了奴婢一下……”
薄柳之握住熱帕的手收緊,看了眼門口的帛書,大眼疑雲崇深,“你的意思是,拌你的人,是帛書?!”
薔歡認真的盯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薄柳之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剛才惠妃和太皇太後一唱一和,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就把帛書和其他幾位宮女留了下來,之後便離開了。
而這個帛書最是可疑,易容不說,心思還這般縝密,似乎一切都是事先設定好的。
而這其中,惠妃到底扮演的什麼角色?!
留下來的帛書,又有什麼目的……
薔歡有些著急,“姑娘,她明擺著居心叵測,您的產期就在這幾日,若是她存了歪心思,後果不堪設想啊!”
薄柳之也有些頭疼,歎了口氣,蹙著眉頭看著她,“其中的道理我自是懂得的,可人是太皇太後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