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無論何時看,都能讓他驚豔。
眼底光芒閃爍,眼窩深處浮動暗潮。
濃眉微微一挑,好看的唇瓣向上勾了勾,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遼闊的青草場,“容後我讓人在這裏修建一坐別院,你想來的時候便來,累了還可以就地休息,或者在這兒常住一段時間。”
薄柳之心裏咯噔一下,轉頭看了看他,不想卻撞見他灼灼的視線,眼神兒微閃,卻沒有避開,彎眉淺笑道,“不用了,好的風景看一次就夠了。”
再好的風景多看幾次,總是沒有第一次驚豔。
姬蓮夜微不可見蹙了眉,張嘴想說了點什麼,卻被她率先打斷了。
薄柳之看向身後不遠出的馬車,“時候不早了,回吧。”
說完,抱起薄連煜往前走了去。
姬蓮夜背在伸手的手微微握了握,星目熾烈,直直盯著她的背影。
即便不用看,薄柳之也能感覺到身後的注視。
抱著薄連煜的手緊了緊,腳步一腳一腳很是堅定,沒有回頭。
倒是薄連煜,前一刻還嚷嚷著給薄柳之告狀被虐了,這一刻從薄柳之肩頭看過去,見虐他的人還在原地不動,不由提高嗓音揮著小手兒喊他,“誒誒,蓮爹爹,走了,快點跟上……”
姬蓮夜勾唇,掀衣快步走了上前,一下將薄連煜從薄柳之懷裏拖了出來,“這麼大的人了,還讓人抱著,你好不好意思?!”
“我讓我親娘抱抱怎麼了?我就要我娘抱。”薄連煜說著,張開手朝薄柳之伸了過去。
姬蓮夜不依,幹脆抱著他的雙腿一下子將他舉了起來,膝蓋彎冒出了他的肩頭。
薄連煜一點也不怕,嗬嗬笑了起來,還不怕死的亂動,興奮的朝薄柳之揮手,“我要娘抱,我要娘抱!”
“臭小子!”姬蓮夜恨斥了聲,星目一眯,腳步飛快往前。
“啊……好快……”薄連煜開心的大叫,“再快點,蓮爹爹,再快點……”
“……”姬蓮夜一臉黑線。
薄柳之在他二人身後笑,這調皮孩子。
“看皇上和小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二人是父子。”聲音溫潤。
薄柳之兩頰僵了僵,偏頭看向他,而後輕輕一笑,“安太醫說笑了,深兒和皇上長相脾性大不相同,又怎會像父子。”
安承,西涼國太醫院官正,在西涼國,論醫術,他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連煜的病,也多虧他悉心療治。
麵對他,薄柳之總抱有一份感激之情。
安承長相文雅幹淨,書生氣十足,聽得她的反駁,淡淡一笑,“姑娘當真覺得小爺和皇上脾性大不相同嗎?”
薄柳之愣了愣,扭頭看了眼與她已拉出一段距離正嬉鬧的一大一下。
不知為了什麼,小家夥突地張口咬住了姬蓮夜的耳朵,姬蓮夜給了他幾巴掌,小家夥火了,也從他肩頭往背上滑下去打他的屁股。
整個一睚眥必報。
皺了皺眉頭,或許從某一程度上看,姬蓮夜和連煜的脾性還是有些相似。
畢竟從出生開始,連煜每日都與姬蓮夜接觸,難免不受他脾性的影響。
但是,他這份有仇報仇狡黠的性子也與記憶中的某人頗為想象。
若說像,倒不如說是像某人。
想起某人,心房又是一陣窒悶,薄柳之目視前方,眼神兒卻很空洞。
便連薄連煜在前喚了她幾聲,她都沒聽見。
安承不由提醒道,“姑娘,小爺在喚你……”
薄柳之這才收回了神,眨眼看過去,果見某隻潑皮猴嗷嗷在叫她。
表情柔和下來,衝安承點了點頭,加快步伐走了上去。
安承看著她上前,姬蓮夜將薄念深放在了兩人中間,三人並肩行走,和樂融融,倒真有幾分一家人的感覺。
皺眉,隻不過,這姑娘的心思似乎並不在皇上身上。
這五年來,皇上對她可謂費盡心機,顧慮周全。
小至穿衣飲食,大至身體心情,可謂無微不至。
對小爺也像是親生子一般,兩人相處,完全沒了身份限製,任小爺鬧。
輕輕歎了口氣。
皇上對這姑娘是何心思,任人都看得出來,隻不過這姑娘卻故意感知不到,一直未予回應。
“安承,你若再慢些,稍後便自個兒走回去!”姬蓮夜傲狂的嗓音從前方傳來。
安承一個激靈,出宮的時候皇上並非騎馬,而是乘了一輛馬車。
姑娘來時乘坐的馬車,皇上剛來便讓人趕了過去,目的想來也是為了與她同乘。
而前來保護姑娘的侍衛也被一並趕走。
之所以讓他跟著,想來就差一駕車的。
抹了抹額頭的黑線,認命的快跑上去,他可不想真走回去,帶到了地兒,兩條腿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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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姬蓮夜處理完前朝的事,便退了身側隨侍的人,隻身來到了他登基之後專為她二人準備的殿室,故意不讓守在外間的宮女傳報,便跨腿走了進去。
裏間的二人似乎還在小聲說什麼,姬蓮夜薄唇揚了揚,放輕步子走了過去,抬手欲推開內室的房門,裏麵傳來的聲音卻讓他生生頓住了手中的動作。
“兒子,我們離開這裏,回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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