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除了一些某人之前留下的青紫痕跡以外,竟多了一些新的咬痕。
而且,她……一絲不掛!
她慌得捂住了嘴,貝齒死死咬住下唇。
身體像是被人強行摁入冰涼的湖底,凍得她渾身發抖。
絕望一瞬覆上眼簾。
她整個人如做錯事的孩子,顫抖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想找東西遮住自己這副肮髒的身子。
可是除了身上的被褥以外,她找不到她的衣服。
慌、亂、無措、恥辱,讓她終於忍不住低低戚叫了一聲。
她抱著頭,又死死扣住雙手,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涼涼的,鑽入她身體每一個部位。
連勍聽到聲音睜開眼的一瞬便看見她一臉重創的神色。
虎目閃現茫然。
昨晚的如潮的記憶洶湧而來。
他記得那***的滋味……
可是,他卻不知道,竟是她……
臉頰短暫的驚愕以後,他慢條斯理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盯著她胡亂晃動的雙眼,以及無助的樣子,或許是因為與她共度了一夜,他心頭一軟,探臂便要抱過她。
“不要碰我……”薄柳之淒厲的大叫,眼淚如決堤的洪水,眼底是深沉的紅血和絕望,以及對自己的厭棄。
她拚命咬著唇,貝齒染上血沫,她卻絲毫不在意。
她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難受的跳動著,她死死抓緊胸口的被褥,沉沉閉上眼,眼淚順著她蒼白的兩腮滑下,她嘶啞著聲音緩慢得似乎快要岔過氣去,“求你,給我一套衣服……”
她要離開,這地方太肮髒了,她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需要將混亂的意識理清。
她還要洗一洗,洗一洗……
連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掀唇道,“你不用擔心,本王會對你負責的,你隻要離開……”
“求求你,我要……衣服……”薄柳之抬頭看他,淚水沒入她慘白的唇瓣,清水一樣的雙翦寫滿了痛苦。
連勍張了張嘴,好半會兒才道,“好!”
他大大咧咧的起了身,渾身光裸。
薄柳之臉又是一白,抓揪住被褥的手幾乎戳出一個洞來,眼底紅紅的,好似永遠不會散去一般,垂了頭。
連勍穿戴整齊之後,偏頭看向她,見她瑟縮的摸樣,心房被敲了一下,突然便有一抹對不住她之感。
眉頭簇緊,開口正準備說話。
不想一道纖柔的嗓音突地從門口傳了進來。
“連……”
連勍和薄柳之同時一驚。
薄柳之緩緩抱住身子,目光一眨不眨盯著房門口。
連勍低咒一聲,便要出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房門被人從外猛力推了開。
溫昕嵐便從門口飄然走了進來,臉上有溫柔的笑。
可是當看到榻上的薄柳之時。
她眼瞳猛地一縮,嘴角的笑意一下滯了滯,唇瓣顫動,看了眼連勍,“連,你,你們……”
連勍眯眸,盯著她不可置信的表情,那雙美麗的瞳仁兒裏似乎還閃過一抹受傷。
他皺緊眉峰,沒有出聲。
可一雙虎目卻斟酌思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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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昕嵐手裏拿著衣裳,轉身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連勍,關上了門,緩緩走向薄柳之。
嘴角勾了絲諷笑,“薄柳之,你究竟要什麼?你得到了聿的全部寵愛還不夠,還要去勾·引連……真賤!”
她最後兩個字吐得極重,伴隨著她話落的是她將手中的衣物丟給她!
薄柳之看著被褥上的衣裳,抬頭微腫的雙眸盯著她,那雙眼睛,空洞,漆黑,不見一絲人氣。
溫昕嵐眯了眯眼,“事到如今,我也不難為你。你現在即已和連發生關係,你便離開聿,安心和連在一起,今日之事,我便守口如瓶,絕不告訴聿。”
薄柳之胃裏絞疼,疼得她腸子打結,她卻忍著,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幹唇緩緩開闔,啞如垂暮的老者,“是你對不對?”
“……”溫昕嵐嘴角一冷,“是我什麼?薄柳之,自作孽不可活!你這幅肮髒的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用過……先是祁暮景,而後是聿,現在還多了一個連勍,也許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男人被你狐媚勾了去。這樣的你……根本配不上他!”
她這個“他”,她自然知道指誰……
薄柳之心裏越是悲痛,她卻反而笑了起來,冷冷盯著溫昕嵐,“溫昕嵐,你說得對,我不配……可是,你以為沒了我,拓跋聿就會愛上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