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啟料算即便軍中有細作,待自作將消息傳回去,他要辦的事情也辦完了。但若是自己動了內力,九曲山的人就會立即知道,屆時當即派人前來可能會壞了他的事。
“你這樣我也沒法睡。”雲菱心疼的抱住盛啟蜂腰,都想鬆了口風。
盛啟緩緩的吸了幾口氣,以讓自己的身體平衡下來,才抱著雲菱到床上哄道:“沒事,睡吧。”
“我幫你吧。”雲菱的手就要探進,卻被盛啟握住:“別動了,乖乖睡覺。”
雲菱遲疑的看著盛啟那雙黑亮的眸,後者卻握緊她柔軟的小手:“別折騰本王了,小菱兒快點乖乖睡覺。”
“唔,人家是好心。”雲菱頗為委屈,她真是犧牲自我呢。
盛啟翻身壓著雲菱:“別,乖乖睡,好好長。本王真要忍不住了,下回萬一食言,可不關本王事。”
“不關你事,難道還是我的問題了?”雲菱不滿反駁。
“自然是你的問題,這麼小作甚?”盛啟更不滿,好不容易看上個女的,結果還要從十二歲等到十八歲,這不是折磨人麼?!
“哼——”雲菱倒是真累了,抬扛兩句便沒了聲音。加上知道盛啟已經忍過來了,她也放心的睡下去。因為洗了澡,渾身都很舒服。又是有人服侍的,自然是睡得更快。
“小人兒。”盛啟輕手扶著雲菱的發絲,起了身被想為她揉揉腿,以免她因為站太久明兒起來腳酸。可是她那身衣服他沒穿好,爬起來就看見一片春光外泄。那白色褻衣下,小紅肚兜上豔麗的牡丹誘人心魂。
“該死!”盛啟忙轉過身,隻覺得一股熱流湧上腦門。他知道這會是血氣逆流了,這果然火不能憋,非常容易出事!
那會長風正如常的守在帳外,結果就被盛啟野獸一般的低吼嚇了一跳!
“弄冷水來!”這是盛啟的吩咐。
長風驚疑間去弄了冷水,結果發現盛啟是要以浴桶的冷水!那意思明顯是用來——瀉火的!
這可——這可——真是——
長風不知道盛啟和雲菱還沒有夫妻之實,所以完全不能理解盛啟的作為。可是外帳也不見雲菱,長風估摸著王妃是睡著了,王爺自己冒火又不好意思吵醒王妃,最終隻能用冷水來憋屈自己了。
當夜盛啟不敢在帳內留寢,結果就苦了沙青這一幫人。大半夜再度被召集起來,研究戰局研究了一宿,清晨才被各自放回去眯一會。
雲菱清早起來沒看見盛啟,詢問之下知道他昨晚又回大帳去了。她知道如今戰局緊迫,她也變也不可怠慢,所以匆匆吃了早餐就離開去醫帳。
其後不是盛啟是有意還是無意,基本都避開了與雲菱正麵接觸的時機。到點也都是吩咐長風去提醒墨夜,讓後者安排送雲菱回帳歇著。
直到第三天夜裏,盛啟才親自去醫帳將雲菱帶回帳內。
“忙得如何?”雲菱見盛啟神態倒是如常,這才放心問道。
盛啟拉著雲菱坐下身來,這兩日才算是把那天的邪火完完全全壓下去了。此時抱著她才能比較心平氣和道:“今夜就突襲,本王帶兵出去之後,你在營地裏除了醫帳什麼地方都不要去。無論得到任何的消息,都不要去相信。有任何事本王會親自來見你,知道嗎?”
“嗯。”雲菱知道盛啟是怕她被利用,那樣他就會很被動。
盛啟緩緩籲了一口氣,他將雲菱的後腦勺抱住,讓她的小臉貼著他的頸,享受著她的柔軟與溫暖。
雲菱並未打斷盛啟的動作,隻伸手抱住他的頸道:“你也要小心,無論他們誰說我出事了,你也一定不要相信。我這裏有墨夜他們,我自己身上如今也準備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毒藥。你自己都未必奈何得了我,更別說那些人了。”
“嗯。”盛啟也應承,他們都知道若是對方入了敵手,對於他們本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的打擊。所以一再的叮囑對方不要慌,他們都會保護好自己,不讓敵手有機可乘。
“歇會吧。”雲菱輕撫著盛啟的背,知道他最近幾乎沒睡。
盛啟抱緊雲菱,嗅著她身上清甜的藥香,果真緩緩的睡去。不過他睡得並不沉,因為心裏還記掛著一會要出兵。
雲菱聽著盛啟均勻的呼吸聲,有些好笑的拍著他的背。其實她知道他最近在躲著她,原本並不知道原因,但後來聽說盛啟當夜洗了冷水澡,她就大致猜測到了。
“盛啟,你能不能別這麼可愛?”雲菱輕輕的說著,唇角不住的往上揚起。她淺笑著抱緊了盛啟,她相信自己的選擇。雖然那一個“雲菱”,給她上了一堂活生生的背叛,慘痛無敵的為愛代價。
但是她要相信,她看上的男人不會是那樣的人。不能因為一宗的事,就否認所有的愛情,就對所有的人藏有懷疑之心。
“盛啟,下次我不會再讓你這麼痛苦。”雲菱的手指輕輕的落在盛啟那厚實的耳廓上,她的指尖輕輕的描畫,緩緩落在他的側臉上。那是一張引無數少女競折腰,惹多少閨秀傾心的冷峻臉龐。
盛啟的手握住了雲菱的小手,低綿而略帶警告:“別這樣摸,會惹火的。”
雲菱聽言笑聲忍不住:“噗嗤——咯咯——”
盛啟眉頭蹙了蹙,顯然是要醒來了。雲菱忙抱住他道:“再睡會,我不調戲你就是了。”
盛啟也不知道聽了多少話,隻是迷迷糊糊間的應了一聲。那樣他抱著她的腰,她抱著他的頭睡著。
待到長風提了醒,雲菱才喚醒盛啟。後者本也睡得不沉,當即就起身來。
長風送來盛啟的盔甲,雲菱接手給他穿上。
那一身銀光閃爍的戰甲,在燈光下閃著凜凜寒光。也不知是戰甲本身的做工精良,還是因為穿著它之人寒光畢露。
當最後的頭盔帶上,雲菱踮起腳尖抱住盛啟的頸:“一定要小心,不要掛心我。”
“好。”盛啟抱住身前的小人兒,因為盔甲的硬度和金屬冰冷,讓雲菱有些難受。但她還是抱緊盛啟的頸,雖沒問他的計劃,但想也知道十五萬人要偷襲大齊百萬雄師,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搞不好都可能全軍覆沒,自己亦是身陷敵營。
長風見這兩人難分難舍,機智的帶著其餘人退出帳外等著。
雲菱抱了一陣,不好耽擱盛啟的時間,才戀戀不舍的鬆了手道:“去吧,別讓人就等了。”
盛啟眼看燈光下的小人兒溫順,那眉眼間的不舍不加修飾,水眸裏的牽掛更是惹人心魂。她就是他的小妻子,如今他厲王的王妃!
他沒忍住心頭的一片火熱,手掌扣住了那柔滑的下顎,低頭攫住那粉嫩的菱唇。他的手掌撫上那滑膩的小臉,眷戀的輕捏者。這是他的小妻子,會牽掛他為他擔憂的小人兒。
那一刻那種名為“家”的溫暖,縈繞住了盛啟的心房。他從前出征,從未有人如此溫柔的抱住他,戀戀不舍的叮囑他要小心。難怪說美人誤事,他現在都不想出征了,就想躺在這小美人的溫柔鄉裏,再不出門的好。
盛啟的采擷並不長,他雖然不願意離開了,但是也非常理智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吻罷便毅然鬆開了雲菱,側身大步走出帳去。
不過轉而他又回頭掀開帳門,一雙黑眸星亮生動的凝著她,那朱色的薄唇緩緩上揚,揚起一抹既壞又傲的笑意:“本王都聽清楚了,下次也不會讓自己這般痛苦,你等著。”
盛啟說完話,放了帳子轉身喝令:“走!”
“是!”長風等人都打起精神,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盛啟此時已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冰冷,但熟悉他如長風者,就能夠在他微微上揚的唇角裏,讀懂他這心情非常的愉悅!
而那時候帳內的雲菱耳根、小臉全紅了!
“混蛋!”雲菱抱住臉羞罵,什麼嘛!全部聽到了還裝睡,真是太討厭了!最可惡的是居然還回頭來提醒,還讓她等著!
“討厭死了!該死的混蛋!”雲菱隻覺得應當找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她說的話明顯到了他那裏就是允諾他胡來的意味。再想想他回頭來交代的神態,雲菱就覺得此番遇著凶惡的狼了!一個不留神,屍骨將不留!
……
當下盛啟出去,雲菱也呆不住。而與其在帳內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如去醫帳盯著。因為沒有有效的辦法,隻能靠掛鹽水來給脫水嚴重的霍亂病患者補充水分,所以這些人短時間內都沒看見成效。
每天還是有不少人死去,嘔吐腹瀉仍舊是不間斷!這讓雲菱的醫術,被一眾軍醫質疑。但礙於她的身份,以及墨夜的壓製,都隻能是在心中質疑而麵上不敢動。
不過雲菱每日自己都會去隔離區內巡視,並且不畏肮髒的給患病者查看,倒是讓軍醫側目。不管她醫術如何,這為人倒是不端架子。
“不好了!宋校尉扛不住了!”一名打下手的醫徒衝撞進醫帳,不想看見了雲菱。
墨夜當即攔住這名醫徒,以不讓他撞到雲菱。
“墨護衛!”醫徒顯然沒想到墨夜還在醫帳內,這時候畢竟已是深夜。
雲菱倒是認得這宋校尉,那是洛州四軍裏的英雄人物。卻也是染病最早的一批人,他是憑借著強悍的體魄和意誌力,撐到了雲菱的到來。和他一批的患病者,都已經死幹淨了。而白日裏看他情況還可以,並不像是快不行的人。
“怎麼回事?”軍醫裏當即有人問道,尤其是洛州軍的軍醫也非常看重這宋校尉,因為這是沙青特別交代要保住,亦是盛啟問候關切過的英雄人物!
“快沒呼吸了,一直在抽搐,跟之前死掉的人狀態差不多。”醫徒忙回答。
洛州軍的軍醫二話不說就往隔離區跑,根本不把雲菱當一回事。雲菱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跟著一同去了。
“宋校尉!宋校尉!”一聲聲焦急的聲音在喊,甚至有自己也病著的將士都圍在了那叫宋校尉的身邊。
“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薄弱,脈象不穩,將斷欲斷,完了!”軍醫診了脈都慌了,這種情況根本就是要死的節奏!
“都讓開!”雲菱脆喝了一聲,墨夜當即在前頭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