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高空之上,一頭巨大的雄鷹展翅翱翔,在這頭鷹背部,被一層光罩籠蓋著,大抵是玄氣所聚成的防禦圈,在這層光罩裏麵,坐滿了大約兩百來人,蘇靖,便在其中。
“以狂風鷹的速度,大概明天就能到天月城了。我天月學院,乃是大陸上享譽盛名的學院,南臨天靖皇朝,北接中天帝國,東麵更有烏天帝國,西部有數百小國林立,天月學院就建立在這些大勢力之間,平衡這些勢力之間的矛盾與邊界摩擦,將這廣大的地域建立成了天月城,占地數十萬裏。並且,我天月城幾千裏外,還有占地百萬裏的遠古森林,其中秘藏遺跡無數,更有傳說中的神奇種族,凡有大機緣,大氣運,大努力之一者,隻要在我天月學院呆上個三年五載,潛心修煉,不為世俗所擾,必能成就一方強者。”
南武天精神矍鑠,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胡須,向眾人述說著天月的基本情況。看著眾人一臉驚羨,仰慕,最後握起雙拳鬥誌滿滿的表情,欣慰不已,不禁在心中感歎,年輕,真好!
“總之,天月學院,有很多的規矩,這些規矩,都是為了你們的成長所必須的,好了,現在多說這些都沒用,等你們去了自然會知道這些,老夫就不嘮叨了。如今天色已晚,前麵正好有處森林,今晚就在此處安營紮寨過夜吧,也讓你們好好休息一下。”
說罷,南武天便輕輕的拍著狂風鷹的背部,示意下落,降落到前方的樹林之中。
夜深了,原本有些嘰嘰喳喳,鬧騰的少年少女們,此刻都靜了下來,與原本的激動不同,此刻的他們,更多的是思鄉情切,對未知的恐懼。就連蘇靖,也不例外。長寧和原本過來人的學院中人,倒是不在此列。因為他們已經經曆過了。
眾人一邊吃著打獵來的烤肉,一邊小聲的談論著。
“我家原本不在天靖國的,而是在中天帝國的,但是在中天帝國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才逃亡到了天靖國,一家眾人過著養蠶種田的普通生活,比起之前水深火熱的日子確實好了幾百倍。我從小就被娘親教育著,要感恩咱們天靖的皇帝陛下,是他的開明,才能讓像我們這種被逼無奈的叛國者有家可依。”一名相貌靦腆的少年,腆著臉,黝黑的麵龐下漏出一口白牙,身穿著帝國發來的質地極好的服飾,倒是有些不適合。
“是啊,俺們村那裏,也有像你們這種的叛國者,都是被苛捐雜稅逼迫的沒法子了,隻能舉家連夜逃跑,幾十年的戰爭,確實苦了好多人,你看看那些個國家的貴族們,吃好的穿好的,打仗的錢他們不出,讓老百姓湊,戰場上死的都是被強迫征召而來老百姓,。那些紈絝子弟們則是在吃喝玩樂,揮金如土。那些戰場上死去的年輕士兵,馬革裹屍,有些老人家幾個兒子都在戰場上犧牲了,最後白發人送黑發人,淒慘終老。。哎。”
“是啊,有誰像天靖呢,就說蘇家,十六年前,蘇家次子,三子,在與中天軍隊大戰,為了掩護百萬流民,二人帶著僅僅兩千精銳,在邊境硬是抵抗數十萬大軍,當真慘烈,時至今日依然下落不明,怕是。。。”一名少年話未說完,看向蘇靖,略有些猶豫該不該說下去。
蘇靖苦笑,他當然知道,在他出生之前,各國之間戰亂不斷,他二叔三叔也是因此下落不明,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但說無妨。”蘇靖揮了揮手,無奈道。
少年聽了,壯著膽子繼續道:“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蘇家一門忠烈,但是總是一脈單傳,的確是慘烈。當初蘇天大將軍聽聞噩耗,怒不可遏,向陛下立下軍令狀,不破中天誓不還。群臣萬民皆憤,短短三日,天靖上下青壯年,自主入伍參軍的,就有數千萬,若不是天靖有規定,普通百姓每家每戶參軍的,隻可一人,怕是整個天靖的人都去參軍了。蘇家如此得民心,靠的不是取巧,而是對百姓的關愛,並未以勢壓人,以武力逼人。”
“說到底,如今我們去學院,為的不就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麼。不過就算我哪一天真的成為了強者,我也一定不會,恃強淩弱,欺壓百姓。”
“對對對,我也是。 ”
“就是就是,我可不想當那些吸血鬼般的貴族。”
眾人議論紛紛著。
漸漸地,已至深夜,萬籟俱寂。
蘇靖從自己的帳篷中探出,走向熄滅了的火堆,低頭沉思著,歎了口氣,望向天上碩大無比的圓月,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