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仿佛一道屏障,阻隔了外界與祭台之間,那千萬年的光陰。一縷縷冰冷的死寂,在悄然間,已經繞指而來,穿透身軀,直直的滲入到心裏。
虛天劍,幾乎連劍把都要被徹底吞噬,縷縷黑氣,即將蔓延到洛宇的指尖。
但直至此刻,洛宇依舊沒有使用玄冰劍。他,在和寥寥紅塵打一個賭,沒有賭注,隻有結果。
“還不出現麼……”
他的心中,隱隱有一分失望掠過。但,他也知道,現在沒有出現,並不代表自己輸了。畢竟,黑氣,連虛天劍都還未曾完全吞噬。
他,始終沒有亮出玄冰劍,縱然此刻,黑氣已經觸及到了他的指尖。或許,黑氣再前進幾分,他就沒有使用玄冰劍的機會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用虛天劍,在苦苦支撐著。
究竟是什麼,讓他在這種時刻依舊不願放手?沒有人知道,隻是,那對漆黑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彙聚了一股深切的執念!
但,又是何等深切的執念,才能讓他在這種時刻,依舊不願放手?
答案,來了。
隻見洛宇身後,藍色光輝大漲,如億萬道星光傾注而下,暗淡了落落浮生、暗淡了喧囂過往、暗淡了祭台邊上,那七種迷離的彩光。
森寒堅冰,迅速蔓延而過,將那遍地符文寸寸覆蓋。除卻那祭台之外,整座山洞幾乎都被寒冰凍結。
寒氣,如片片刀刃,飛馳而過,刹那間,眼前的黑氣之劍,竟也凝固成冰,在絢麗的藍輝下,閃爍著星光點點。
隨後,黑色巨劍,被徹底同化成冰,無比晶瑩。
洛宇取出虛天劍,那冰之巨劍迅速碎裂,化作了遍地冰霜,有絲絲寒氣,自其上彌漫。那樣的森冷,仿佛足以將光陰的流水凍結。
收回虛天劍後,洛宇立即轉身。果然,他見到了那孤傲的背影,當下點足飛掠,如閃電一般淩厲。
“還要繼續躲我嗎?”
頓在那白衣女子的身後,他問道。這一刻,空間仿佛凝固成冰,萬物不動。
三千縷如雪的發絲,低垂而下。此刻,白衣女子終於也停住了步伐,背對著洛宇,沉默許久,說道:“沒有。”
洛宇向著白衣女子走去,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虛空的沉默,行至女子身旁,望著那傾國傾城的側臉,他道:“當初不是說好,一切隨緣嗎?”
“可這隻是你的詭計,你明明連玄冰劍都還未曾動用。”白衣女子麵無表情,清冷的話語,如那凝結在凜冽嚴冬裏的冰刺,清脆,卻堅硬無比。
“可我如果不這麼做,你會願意出現嗎?”
說完,洛宇凝視著白衣女子那清澈的雙眼,目光中,似交織著什麼。半年未見,她的眸光,似乎又冰冷了幾分。
那樣高傲,一如當年剛解開封印時的她。隻是,那高傲的最深處,終究還是幾縷柔軟的溫情。
有那麼一刹,白衣女子微微失神。
刹那間的四眸相對,卻仿佛穿過了這足足五年的光陰,在歲月的風霜中幾度枯榮,所幸,目光落到對方身上時,一如當年,未曾有太多的改變。
白衣女子眸光複雜,絕美俏臉陰晴不定,最後說道:“你不是有很多紅顏知己麼?怎麼,居然還舍得來這種荒野之地。”
她的語氣依舊是那般冰冷,淡然的話語,如一顆顆冰珠,清清脆脆的敲擊在洛宇的心中。卻殊不知,這一句話,也暴露了她心中那細膩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