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們陪你喝個小酒啊……(萬字)(1 / 3)

王爺們陪你喝個小酒啊……(萬字)

“本想著我下月要伴駕南行,月澤也要前往河黍投軍,他這一去,我們幾個少說也要三年才能再相見,我便想借著今日到此小聚一道,卻未曾料到……”

汐瑤慢條斯理的說著,全不顧袁洛星已然僵硬難看的臉色,這時的她就如真被那突如其來的感情困擾的女子,隻想與自己的好友傾訴一二。

欲言又止,愁眉不展,濃密而纖長的眼婕微微垂著,隨著她說話而呼扇出為難的弧度。

袁洛星一顆善妒的心被她玩弄於五指間,話便隻說一半,剩下的任由她自行思索,抓心撓肝的暗自糾結。

默然良久,清風陣陣寺院中,一聲洪亮的撞鍾聲響起,但見她僵滯的臉孔忽的回過神來。

抬起頭,四目相接,汐瑤眉眼間千愁萬緒,瞧著便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然後呢?”隔了小會兒,袁洛星故作平靜的問,“月澤哥哥是如何同姐姐說的?全京城都曉得姐姐的婚事由皇上做主,難道他想央大長公主進宮為你請旨賜婚嗎?”

大長公主與皇上一母同胞,是皇上自個兒的勢力之一,倘若汐瑤嫁給陳月澤的話,無論從哪方麵考慮都是極好的。

隻不過……

“我不知。”搖了搖頭,汐瑤凝著眉道,“星兒,你可知道我從未想過和月澤會有什麼,我們是青梅竹馬,我當他如哥哥般看待,忽然聽他提及,我毫無準備,好慌張……”

捂著心口,她演得倒入木三分。

“姐姐慌張什麼呢?”袁洛星強擠出一絲笑來,寬慰她道,“我倒覺得姐姐得月澤哥哥喜歡是件好事,大長公主與皇上有那重密不可分的血緣在,皇家的恩寵是少不了的,二來若皇上在諸位皇子中為姐姐指婚的話,宮闈爭鬥就必不可少了。”

自然,雖得知陳月澤鍾情慕汐瑤,袁洛星當即便覺得受到了挫敗!

而轉念再細細思索,才子宴皇上下旨南巡前,離聖駕最近的可是雲親王!

大祁的皇子自來最喜追逐權利,故而婚姻大事多推到在花信之年才真正定下,那迎娶正妃,也必定精挑細選,對自個兒地位鞏固有幫助的。

從這一層考慮的話,她袁洛星出生大祁三大家族之一,又為嫡女,婚事方麵,娘與爹爹自來不曾對她諸多隱瞞。

她早早的便知道,將來自己的夫婿必定是眾多皇子之一,並且還一定是皇位有力的競爭者。

而她,也有戴上鳳冠,母儀天下的機會。

為此,她仔細暗中思量權衡過一番。

如今爭得最凶的,當屬祁煜風和祁明夏,瞧著今後做皇帝的可能性也比其他幾位更大些。

袁皇貴妃是袁洛星的親姑姑,對表哥祁煜風的為人,她有幾分了解,也自知是內定的煜王妃人選之一。

可是爹爹說了,這皇儲的事,不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清楚。

袁家鼎立支持煜王做太子,和皇後一派便隻有敵對的份,嫁給祁明夏的可能性微乎極微。

自然,若祁明夏將來君臨天下,也必定會娶一位袁家的女子為妃,以作安撫,若是她入宮,後位就要看她手段了。

不過這是後話,可暫且不想。

大皇子已公開放棄皇位,祁成昊與祈裴元論母妃地位和身後勢力,都可以排除了的。

十二皇子祁璟軒在才子宴上封了親王,多年來隨國師遊曆諸國,為人親近博學,母妃係出名門,尊貴無比,皇上傳位於他也有可能。

祁雲澈雖母妃身份不明,但這麼多年來,皇上說不上忽略他,對他也不曾虧待過。

加之當年他是被皇上親自接回皇宮就立刻封了王的,這點相當值得推敲。

袁洛星是個心裏有數的,她將來最差都能做個王妃,對陳月澤自是看不上。

平日在國子監與慕汐瑤暗中較勁爭搶,不過玩個趣味練練手罷了。

真要讓他娶自己,她定寧死不從!

至於慕汐瑤呢?

最初母親讓自己與她多親近,是為武安侯府手中的兵權,還有兩代武安侯承蒙的聖恩。

現如今慕汐瑤孤女一個,她本為了不被人看低,才勉強與她佯作從前那般要好,心裏早就在嫌惡了。

得知皇上要為慕汐瑤賜婚時,她心裏已經暗自吃味許久,再加上這次南巡,伴駕的同輩裏,最差的都是定南王世子,袁洛星多怕被這無依無靠一窮二白的女子沾了便宜,搶了她的未來的夫婿和地位榮華!

雖聽到她親口說陳月澤表白心跡,袁洛星不是滋味極了!可一旦想到將來,她又抒懷不少。

倘若陳月澤心儀的是她,大長公主向皇上請旨,沒準她這輩子就隻能做個陳國公夫人……

所以算下來,慕汐瑤倒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想通其中關節,她不自覺提起嘴角,自作聰明的抒懷一笑。

全然不曾發覺,在她為之‘排憂解難’的說完後,聽的那女子根本沒接她的話。

汐瑤隻不動聲色的淡淡望著她,刻意留了空隙與她思量清楚。

見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汐瑤眸光流轉幾許,這才接著用惆悵的語氣說道,“你說的未嚐不是個道理,可你也知道,皇上下旨準我隨駕南巡,當中除了永王、煜王和明王三位,剩下幾位年輕的王爺都要伴駕左右,再加上定南王世子……”

話說到這兒,她刻意頓了下,埋首下去,似有羞澀,再抬手撫弄耳邊的碎發,舉手投足,盡是女子柔媚嬌羞。

那腦海裏不知在消想些什麼不得了的事了,望那神情,更仿似有些深陷於其中!

袁洛星隨之一怔,心都跟著她那微小的變化變得忐忑起來。

下意識的,她想盡快結束這對話,然而還沒等她出言阻止,汐瑤就再道,“我也能明白皇上的意思,你知道的,自我爹爹去後,武安侯府便已有了沒落之勢,而我左右沒有兄弟姊妹,為今隻盼能嫁個有權勢的夫君,今後也有依靠,承蒙皇上眷顧,對我慕家用心良苦,我怎能辜負皇恩?”

她這一反問,袁洛星更覺驚心和威脅!

哪裏想到那看著柔弱好欺的慕汐瑤,竟然還有顆攀附權貴,癡心妄想做鳳凰的心?

而今她有皇上撐腰,要在諸位皇子中擇個佳婿實在太容易了!

這還是名正言順,奉旨成婚!

假使哪位皇子不願意,也隻能憋在心裏,尊崇了皇上的聖意,將她娶回家供著。

袁洛星的臉就像那暴雨傾盆前的天色,黑色的烏雲厚重的積壓著,狂風都吹不散!

“星兒,我這麼說,你可會覺得我太過趨炎附勢?”慕汐瑤小心翼翼的問她。

“怎麼會!”袁洛星連說話的強調都有些不穩,臉容更錯愕無比。

她極力掩藏著內心的顧慮,思緒飛轉。

勉強維持著對汐瑤假裝出來的姐妹情誼,安撫了自己片刻,又思索片刻,才道,“姐姐為自己多加考慮並非什麼不對,隻不過依星兒的拙見,月澤哥哥倒不失為良人之選,他乃陳國公府嫡長子,亦是皇親國戚,自然,與皇子們沒得比較,可姐姐想,就算姐姐得皇上指婚,做了王妃,且不想是哪位皇子,這自來皇權爭鬥,慘烈至極……”

她講到這裏,杏眸四下轉了一圈,警惕的將周遭環顧了一道,湊近汐瑤細聲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姐姐不怕被卷入其中,白白丟掉性命麼?”

聞言汐瑤好似驚了一驚,臉上的愁雲登時散盡,又被那話中厲害取而代之。

她怕,她怎可能不怕?!

袁洛星的話雖出自私利,倒句句說進汐瑤心坎裏去了。

前世她便是做了顆棋子,才被皇上賜婚嫁與祁雲澈,今生她斷不能再往那火坑裏跳。

又是沉吟半響,袁洛星再度抓住汐瑤的手,對她懇切道,“姐姐,月澤哥哥為人性情如何,你我心中清楚,他對你一往情深,你嫁過去便是當家主母,若實在放心不下武安侯府,將來多生養幾個孩兒,過繼一個繼承武安侯衣缽,大長公主和陳國公必定也會體恤應允姐姐的!”

嗬……

聽她說到這裏,汐瑤便在心裏樂了起來。

心說這袁洛星到底當自己聰明過人,還是真覺著她是個傻子,隨心所欲的糊弄呢?

這種餿主意都說得出來,那大長公主是多要臉麵的人,入了陳國公府就是陳家的人,哪裏還有自家長媳時時惦記著娘家的道理?

想罷她配合的讚許點頭,道,“我原先還怕你看不起我,待我說出顧慮,得你真心為我排憂解難,這份感激,我心裏會一直存著的。”

“姐姐說的是什麼話。”袁洛星擺出不與她見外的神色表情,加重語氣道,“你我相識多年,若連這都做不到,還談什麼‘姐妹’!倒是不知姐姐心裏可有了主意?”

在這件事上,她想得迫切。

隻覺著自武安侯府去後,慕汐瑤是有了些變化,但論心思手段,還是敵不過她的。

最好今日能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下,撮合了她和陳月澤,那袁洛星便可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