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王爺有心了(1 / 3)

這場戲,王爺有心了

這天還未到午時,城中因公主出嫁又得熱鬧一番。

十裏紅妝,半副鑾駕,是皇上給自己的女兒最奢華的嫁妝。

然而這卻無法阻止百姓們私下並不客氣的議論:那南疆王不久前才率大軍進犯大祁邊境,且是與他們太宗皇帝的年歲相當,雖說長公主此為二嫁,可那也才二十出頭……

人誰無情?

饒是為了國之太平,皇上將貌美如花的女兒送給一個比自己還老的王,他不會難過麼?

祁璟軒長久的站在正南城門上,望著皇姐的出嫁隊伍越行越遠,最後隻剩下一條細微的紅色的線,強烈的陽光從身側斜斜灑來,混淆了視線,他眯了眯眼,垂在雙肩的手緊握成拳。

淨如雪蓮的純稚臉容,露出與往日不同尋常的成熟與憤慨!

“十二,該回了。”身後,祁雲澈淡聲道。

那話語中更透著另一重意思,勸慰,提醒,還有……放下。

人已去,眼下無論做什麼都不能挽回,又何必做多餘的事觸怒聖顏?

祁若翾出嫁南疆,祁璟軒是最後被蒙在鼓裏的人,他與她一母同胞,姐弟之情非其他兄弟姊妹能比?

昨夜才得知親姐要出嫁南疆,嫁給那個垂暮之年的南疆王做王妃,他便在宮裏大鬧了番,卻因此惹來天燁帝的一通訓斥,若不得淑妃求情,今日連出城來送都不可能。

怎叫人不心寒?!

“七哥,你說父皇當我們是什麼?”滿目金黃,視線中再也尋不到那一絲豔紅的蹤跡,祁璟軒問,失魂落魄的調調。

“這個問題隻有他能回答你,但是答案,你真的想知道嗎?”

聞聲,他回頭,和祁雲澈對視。

多年不在深宮,繼而讓祁璟軒少了許多勾心鬥角的機會,這對他而言是件幸事,可眼前的男子卻不同。

大祁的雲親王,身在偌大皇族,卻又如那可有可無之人,卻又如那看得最透徹之人。

他這一言,倒點醒了祁璟軒。

清澄的眸子裏閃爍著向往的光,祁璟軒再問,“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在乎,自然就做到了。”祁雲澈依舊漠然得很,言畢再淡淡一聲‘回吧’,自己先轉身往城樓下走。

瞧著他那塵世不染的背影,祁璟軒忽的對他這位七哥更加好奇起來了。

以往母妃特地囑咐過,不許他多問,哪怕是七哥入宮前在何處,他的生母又是何人。

而今他在外遊曆歸來,身邊除了皇親國戚成日的爭權奪利,也就七哥最是雲淡風輕,說他與世無爭,祁璟軒是不相信的,人怎可能無欲無求?

那麼他到底想要什麼?在乎什麼?

愣愣的站了小會兒,他才回神來,忙不迭的追上去,孩童一般的纏著祁雲澈。

“七哥,我們且別先回宮了,去你府上坐坐?唉……不好不好,你府上太冷清,不如我們去找汐瑤吧?!”

……

祁璟軒到底是孩子心性,那朵飄進心裏的陰雲,都無需誰多加開解,隻消一陣風吹過,也就自行散得幹淨了。

馬車一路到了慕府,這大白天的,卻見慕府大門緊閉,一副冷冰冰拒不見客的模樣。

祁璟軒本就心堵,他堂堂大祁王爺,這天下都是他家的,想找個合心意的人喝酒小聚還能遭一道門給阻了?

抓起鋪首銜環就急急叩個不停,嚷嚷著叫裏頭開門,橫豎在這裏耗上,非要見到那人不可!

他的長隨慶安見了,隻得站在一旁皺著眉頭向祁雲澈求救。

慶安隨著祁璟軒在外多年,宮裏的規矩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是奴才,心裏通透得很,昨夜他們爺才被皇上訓了一頓,這會兒淑妃娘娘還在宮裏等著,爺不回宮,跑來慕府找慕家大小姐,這要傳了出去,成何體統……

“由得他吧。”祁雲澈淡笑道。

慕汐瑤與長公主有份情誼,雖今日沒有出城來送,想必心裏頭也是不舒坦的,和十二能做個天涯淪落人。

半會兒,緊閉的大門總算有了動靜。

暗紅的大門隻掀開一條縫隙,露出半張沒好氣的臉來,衝外麵吼道,“吵什麼呢吵?不知道這是誰的府上?都鬧出人命了,今兒個咱家大人不會客!”

祁璟軒一愣,自己竟是被吼了?那人說‘都鬧出人命’是何意思?

“狗東西!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來人是誰?!”慶安橫眉大喝一聲,抬腳狠踢在門上,那力氣大得嚇人!愣是將厚重的大門踢得大開來,連帶裏麵的小廝都被彈得屁股向後,‘哎喲’了聲,摔了個狠的。

門開,慶安先大步跨了進去,粗聲粗氣的道,“璟王爺與雲王爺來訪,滾去叫你家大人出來接!”

一聽是兩位王爺來了,那小廝連喊疼都顧不上,嚇得忙是跪好了,再埋了頭道,“小人拜見王爺,回稟王爺,我家大人確實不得空,王爺移步花廳便知……”

……

今日一早張姨娘小產,老爺也從國子監趕回來了,趙管家便喊了自己的小兒子趙多去守正門,不準任何人出入。

想來慕府平時也沒什麼客人來訪,趙多自然掉以輕心,把門一關,就靠在旁邊打盹兒、

聞得外麵一陣急響,他被擾了清夢,開門一瞧,又是那麼年輕的小公子,自然就沒當回事,狗仗人勢的冒犯了大祁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