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的是誰的心?(1 / 3)

一箭,穿的是誰的心?

也不知這慕汐瑤到底有什麼好,前有世子、王爺紛紛青睞,今更得大祁第一富的顏家,當著全京城百姓的麵,登門提親!

長而喜慶的隊伍,從城東一路吹拉彈而來,吸引目光無數。

那當先八人,用寬約三丈有餘的紅綢,從東城顏府鋪到了慕家大門前,這當中硬是沒有斷過!

那紅綢薄如蟬翼,卻韌比蛛絲,自然的天光下,單憑凡胎肉眼,竟能看出裏麵摻著金絲!

那兩百零八台聘禮,堆滿武安侯府整條街,異乎尋常的惹眼。

據說,聘箱中盡是奇珍異寶,好些連皇族都未曾見識過,且,這不過區區冰山一角。

據說,顏家神秘至極,做的是見不得人的買賣,官府奈何不得,隻因,他們與皇族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據說,這富可造一國的偌大家財,隻由兄妹二人打理,其妹生得國色天香,美豔動人,看一眼就令人心醉,而其兄更是豐姿俊雅,溫文如玉,隻可惜……他身有殘疾。

武安侯府外,金漆紅頂的四方軟轎中,依稀能望見那層層半透明的鮫帳內,得一靜淡身影安坐其中。

更巧的是,這廂隊伍剛至,那在宮中當差的慕家嫡小姐便回來了。

軟轎裏的男子揚聲討茶喝,單聞那話音清朗,再回味來,便讓人覺出似酒醇香。

莫要說他不過雙腿不能立,哪怕麵目醜陋,性情粗野,都照樣有如花似玉的女子趨之若鶩。

聞訊趕來湊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都想看看慕汐瑤到底會不會答應。

十八個媒婆你一言我一語,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武安侯府正門上那塊皇上禦筆的金漆匾額都快被說垮下來。

“呸!”

粉喬狠狠斥了一聲,雙手叉在柳腰上,指著那群花裏胡哨的道,“我們姑娘乃宮廷女官,說白了是皇家的人,你們是活膩了還是吃撐了?敢跟皇家搶人!再不滾的話,待會兒神策營的官爺來了,將你們統統抓進天牢,關個十年八載,天光都莫要想見!”

得她一通犀利說話,媒婆們齊齊一愣,早先是因為收了顏家那亮瞎人眼的金葉子,被錢財蒙了心。

聽武安侯府的大丫鬟言畢,才想起有這麼一說。

這天下可是姓‘祁’的,顏家再有錢,見了皇族還不得?

見跟前的婆子們統統不說話了,粉喬抬起下巴輕哼,銳眸示威那般往顏莫歌的軟轎看去。

由是這足月來,她們四個和菱花湛露混熟悉了,才得知姑娘在南巡時遭顏家公子冒犯過。

而今管他家有金山還是銀山,既然送上門來,會給好臉色看才奇怪!

粉喬本就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震住了媒婆們,上前一步,正想拿顏莫歌本人開刀,不想身側忽的得人上前,竟是雪桂!

她可是當真名副其實的冷美人!

走到當先,霎時周圍隨之凝結成冰。

她先是輕蔑的看了看從門口延伸到大街盡頭的沉木箱子聘禮,再鄙夷的盯住軟轎裏被搖曳輕紗擋住的顏家公子。

隨即,眉梢間露出不屑到了極致的神色,輕笑,“我們姑娘身為沈家表小姐,該有的一樣都不缺,想要的,自有人雙手奉上,顏公子若真心想要娶,就先站起來,從軟轎中走出,親自以示誠意吧。”

她竟要顏莫歌站起來,這都不叫強人所難了,明著奚落折損,絕狠非常呐!

話剛落音,四周非議聲頓起,更在同時!軟轎內清晰的響起一聲漫不經心的輕笑,像是在回應。

接著,便有了動作。

眾目睽睽下,先是一隻素淨修長的手探出,將紗帳掀起,而後那人前傾了半身,自如的站起,從中灑脫爾雅的走了出來,將他清貴不凡的容貌顯現於人前,當即激起千層浪!

四婢瞠目,皆是不作聲了。

那顏莫歌將他勾魂的桃花眼輕輕一眯,“不知本公子可否過府一敘?”

別說四婢和四周聞聲湧來的看客,就是透著馬車縫隙向外望的汐瑤都不禁一怔。

好端端的非要坐輪椅,讓人誤以為他是個有腿疾的……

難道這人是身堅心殘麼?

料想他弄出那麼大的陣仗,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再得嫣絨擰著眉頭問,“姑娘,這可怎辦?”

還能如何辦?

無奈歎聲,汐瑤毫不麻煩的揮手,“讓他把堵在門外這些勞什子的玩意都撤走,帶他進前廳坐吧。”

……

顏莫歌依言照做之後,總算進了武安侯府的大門。

外麵的看官見東西都沒抬進去,加之慕汐瑤頭上還頂著浩蕩皇恩,覺得特沒什麼可看了,沒多久就散了幹淨。

汐瑤這才下了馬車,進了自家府邸。

她知顏莫歌是個難纏的,說他真想娶她,鬼都不信!

人是連身上的宮裝都沒換下,就步進前廳,見那人已經坐在左側下座的第一張椅子上,自若的飲閑茶。

“閑話就勉了,你有何目的,撿最緊要的說。”

丟下這一句,汐瑤經過他麵前,在正位上落座,端的是主人家的氣勢。

顏莫歌視線直將她追隨,骨子裏都透著清高,“本公子不是說了麼?娶你,難道不是緊要的?”

“娶我?”汐瑤不可置否一笑,幹脆道,“你該去同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