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如何折磨祁雲澈……
“父王準了?”冷緋玉不禁皺眉,這是何時的事?
可心思一轉,他很快就想通當中關鍵之處。
初時他請旨賜婚遭拒,隻因慕丫頭早已被皇上看中。
將武安侯府的孤女點做雲王正妃,不但能收回慕家的兵權,更能借此打消兩王對祁雲澈的猜忌。
然而汐瑤並非如傳言中那樣柔弱,為自己出謀劃策,步步為營,直至慕家一分為三,兵權歸還皇庭,這當中處處彰顯她的厲害。
雲王妃她自然是做不成了,取而代之的是與她有些許相似之處的賈婧芝。
千秋宴上,祁煜風與祁明夏同時向皇上要人,加上此前他的態度,三大家族竟因一個女子針鋒相對,無疑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再者……
皇上會不知道祁雲澈的心思麼?
帝王無情,更無心!
冷家自始自終都聽於皇命,慕汐瑤何等聰明伶俐的人,身後還有巨富沈家做依傍,以前冷緋玉要不得,而今呢?
他開口要人,正正為皇上解決了一個難題,還是時局所致!
“父王準了……”
冷緋玉啞聲笑了起來,低下頭輕輕搖了又搖,清俊的臉容上明滅不定。
“世子,難道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方世林看不明白了,當初為了慕汐瑤,南巡路上差點置聖駕於不顧,如今能得償所願,何以笑得這般……難看!?
“我想娶,你可保證她還想嫁?”
反問了一句,向自己的坐騎揮了兩鞭,支往祁雲澈那麵去。
身後,方世林急道,“世子要娶,她還能說個‘不’字?”
自來這婚姻大事與門第高低脫不了幹係,當真這慕汐瑤把自己太當回事,來回在皇子之間挑花了眼,看不上他們世子?
冷緋玉自知他一板一眼成了習慣,懶得解釋那麼多,隻道,“替我轉告父王,好意心領了,我暫且沒有娶妻的打算。”
莫說昨夜聽慕丫頭胡言亂語,他這一路看來,她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
起初他二人私定終身,互相看對了眼,卻並無感情,隻有互利互惠的關係,真是那般幹脆的如了願,也許就簡單多了,也許,在往後相守的日子裏,他真的能得到她的心也說不定呢?
隻局勢沒與他這機會,今時更不同與往日。
這鬼靈精的丫頭早已鑽進他心裏生了根,要他對她狠心,他做不到,稱了皇上和父王的心意,他何其甘願?!
——前生,他是我的全部,他不要我了,我自然就死了——
話都被她說得這般決絕,前世今生……
冷緋玉是沒精力也無法弄清孰真孰假。
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陪她瘋一回,成全了她念念不忘,更總是望而卻步的癡願!
……
見冷緋玉陰沉著麵容馭馬向自己行來,祁雲澈仿似有幾分了然,吩咐了隨行的其他人,“你們先走。”
一直以來,冷世子與雲王的關係就極其微妙。
眾人看在眼中,不敢妄加議論,私下裏早就端著看好戲的心情,等著他們有一天大打出手。
縱觀這片深寂廣闊的密林,倒不失為好選擇!
待隊伍行遠,兩個男子穩騎於駿馬之上,外麵烈日強光將林中照得光影斑駁,幾許灑在他二人身上,尤顯得英姿挺拔,無論眉眼氣質,還是與生俱來的難掩氣度,都勢均力敵。
四目相對,冷緋玉並未遲疑,開口便問道,“你打算拿她如何?”
他會問,是因為已經明白。
汐瑤不會甘願做祁雲澈的皇後,後宮爭鬥的日子,她不喜,更不會那般委屈自己!
而眼前的人是皇上認定的儲君,即便冷緋玉不知其中緣由,卻也隱有察覺。
皇上的態度太堅決,甚至讓他不止一次懷疑,祁雲澈生來就必須成為祁國的帝王,他為此而生,若不走上帝王之路,他就失去存在的意義。
那麼汐瑤該怎麼辦呢?
和她的前世一樣,他成為了她的全部,而她隻能做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個問題,祁雲澈並未回答,一如既往的沉默,讓冷緋玉鮮少從心底流竄出難抑製的狂躁。
莫不是他也不知該如何?
“你可願意為她放棄?”
皇位讓祁璟軒來坐不也是一樣的嗎?
若能保冷家萬全,不管祁明夏還是祁煜風,隻要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難道這二人還不得那個本事?
“冷家和汐瑤,你如何選?”半響,祁雲澈忽然反問。
冷緋玉隨之一怔,有半瞬真的在權衡,在舉棋不定,深深的糾結難以自拔,不可避免的為之動容。
冷家,汐瑤,要怎麼選?
但很快他就反映過來,尖銳的質疑道,“莫不是你選了汐瑤這天下就會動搖?皇上手中捏著你的命脈?你的生母?還是顏家?”
索性把所有話都說開了,隻要能成全他二人,冷緋玉在所不辭!
無法釋懷汐瑤的是昨夜同他說的那些話,更後悔聽了那些話!
如果沒有,也許他就不會這樣困擾,父王不是已經鬆口了麼?眼下他又能娶她了,但他已不能……
“說話!”收回翻湧不止的混亂思緒,咆哮聲從窒悶的胸腔爆發而出!
眼前的人淡漠得讓他青筋暴突,緊握韁繩的雙拳咯咯作響,直想用武力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