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不就是為了隨心所欲麼?(1 / 3)

做皇帝不就是為了隨心所欲麼?

寅時。

雖說正時逢晝夜交替之際,這冬日已來,哪怕是過罷了卯時,天都不見光亮。故而此刻,正是與人好眠。

赤昭閣外,約莫二十丈的遠處,以鬼宿為首的朱雀一部七人勾腰蹲地,圍成個頗具氣場的小圈圈。

習武之人的耳力是相當之好的,於是乎……祁雲澈在閣中氣急敗壞吼那幾句,都叫他們隻字不差的聽了去。

大家正夥愁眉不展的熱烈商議著……

先是井宿十分男子氣概的道,“七爺乃祁皇與女汗皇之子,許下這樣的諾,委實有些窩囊!”

柳宿比較貼心,說,“好在沒外人聽到。”

軫宿陰惻惻的詭笑,“早晚也會天下皆知。”

七爺都許慕汐瑤那種話,怕是待他登基之後,第一件就是要與蒙國開戰。

就連常年扮作長隨跟在祁雲澈身邊的阿鬼都有些擔憂,沉吟了下,他隻對身邊六個吩咐,“今夜此事斷不可向外聲張,青龍部的人也不行。”

“為何?”星宿多了一句嘴,立刻被他遞過來的寒滲眼色懾住。

這麼多年了,阿鬼許久沒有同這六個擺架子,不想難得認真一回,就被人問了個為什麼。

他笑,一改裝成習慣的刻板,寒氣逼人,“你想知道為何?”

前一刻說笑中的氣氛霎時僵凝。

鬼宿乃朱雀部之首,即便常年不與他們一起行動,也是他們的上司,武功更高出他們不止一點。

除了主子之外,他的話,他們隻需執行,問即死罪!

星宿當即打了個哆嗦,“不想。”

將將他的失言,足矣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翼宿幾個亦是結結實實的替他捏了把冷汗,若鬼宿下令,他們定要合力將他斬殺在此,多年的兄弟情義不講絲毫。

豈料鬼宿在得他否定之後,轉了轉他鬼氣森森的眼珠子,嘖了聲,說,“也不是不能說,你們想,朱雀部常年跟隨在七爺和小公子身邊,忠的是七爺。青龍部往來於大祁和蒙國,不時要在女皇跟前複命,如今七爺應了慕汐瑤,若傳到女皇耳朵裏,結果就不是你我能預料的了。”

白虎和玄武兩部不消提。這兩部直接聽命於女皇,當初未曾讓他們潛入大祁,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牽製朱雀,還有祁雲澈。

這些即便阿鬼不說,那六個也心知肚明。

話罷了,沉默一陣,軫宿忽然間‘呔’了一聲,“老子隻認七爺,其他的不作數!”便是將態度擺明了。

“廢話。”張宿拿眼色輕飄飄的斜他,接著是憂心忡忡,“不過七爺最後那一吼——”

咬牙切齒吼的是慕汐瑤的名字,真真叫人覺得性命堪憂啊……

“鬼老大,要不要摸上二樓房簷去瞧瞧?”井宿依舊很氣魄,他總覺得爺不該太寵那個女人。

阿鬼一聽就‘嗬嗬’的笑得奇寒無比,“你真是活膩了。”

這時遠處白芙和白蕊走了來,說小公子體恤他們暗人辛苦,夜宵已經布置好,請他們去用。

朱雀部的死士們感激涕零,小公子終於長大了,不隻一味的使壞心眼成天搞些整得人生不如死的事。

如此也好,免得在閣外白瞎擔心七爺。

白蕊遂又再笑嘻嘻的道,“食完之後就請諸位到後山出口,馬已經準備好了,小公子說,飛墨和淩歌不得野味食了。”

眾死士黑臉……

白蕊還道,“要活的。”

……

閣中,深寂無聲。

香爐中的輕煙早已散盡。

冷月從窗欞中透入,恰好瑩瑩潤潤的灑在長榻上的男子身上。

他眼眸淺合,鼻息均緩,睡姿極其寧然靜美,俊美的五官有了月色的襯托,更勝從前高貴不凡。

卻在忽然間,他手指動了動,再而,那雙會吸納流光的深眸隨之睜開,他從榻上起了身。

離開月芒的籠罩,祁雲澈行入室內,他步履從容輕緩,丁點兒聲音都不曾發出,若非長久習武,根本不可能做到。

正是因此,即便中了輕微的沉香散,在嗅入解藥之後,也比尋常的人恢複得更快。

待他繞至屏風後的闊綽的床榻前……止步。

床上的女子早已睡得深熟。

她的睡姿很是不安,側身卷曲,雙手攏在胸前,秀眉間細微的折皺,似她此時正在夢中,而那夢,並未太美好。

薄被覆在她肩頭以下,卻將她整個人罩成一小團,這般在祁雲澈的眼中看來,與她身下過於寬敞的大床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上去是這樣弱小。

原本祁雲澈是打算毒性散去後,趁天未明前,好好的與她纏綿一番的。

卻是這一時在見了她這睡姿之後,不知怎的便軟了心腸,連擾她瞌睡都舍不得了。

那個公主與駙馬的故事委實讓他映像深刻,她用心良苦,編了這麼個段子來誆他,說她真的會出牆,他不信。

可讓他再模棱兩可的對待她,當真再做不到。

“要光明正大的出牆,坐擁男寵無數麼?”祁雲澈輕聲自語,光想想他已受不了,望著汐瑤的眸色漸深漸濃。

然她不說,他又怎知自己的心隻有那麼點,既是這般,她的心又能有多大呢?

默默容下他和寶音的關係,以‘蒼生’之名誕下一個責任重大的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