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為誰擲萬金(1 / 3)

花樓為誰擲萬金

十二月二十,蒼闕城,剛入夜。

在獨孤府上修養了幾日,祁璟軒恢複完全,明日便要啟程回京。

獨孤城主親自設宴為他踐行,兩個女兒抱著十二皇子的腿哭得花了臉,場麵委實惹人歡笑。

看來,東華海和祁國不止此一時,隻怕將來很多年都無法開戰了。

酒宴到了末尾,祁璟軒忽被兩個黑衣人當眾劫走,卻……無人為之擔憂。

……

獨孤府後門。

祁璟軒慌亂的喊著‘救命’,而後被扔進一輛馬車中,待他望見車內的兩個人,這車已經動了。

“七哥……”還有一個,他好似認得,又好似不認得。

祁雲澈就坐在他的正對麵,身上著的還是方才酒宴上著的深紫色錦袍,隻外麵多了件禦寒的黑色裘皮大氅。

可是他旁邊坐的那個是誰?

帶著幾分酒意,祁璟軒頭暈眼花的盯著那穿白衣的公子看,車內沒有燈盞,故他隻能望個大概。

那身形,那輪廓,還有穿戴,似在哪裏見過,卻又一時難想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他是與七哥在一起,那就不得什麼問題了。

罷了,他掀起車簾往外看,又問,“這是要去哪裏?”

“花樓啊。”那白衣公子輕飄飄的答他,話語裏盡是笑意和濃厚的興致。

“花樓?!!”他思索半響才反映過來,酒都醒了大半。忙努力擺出正色拒絕,“不可不可,那不是什麼好地方,七哥,你更不能去,汐瑤會要你的命的。”

“哦?”祁雲澈也笑了,望了身旁嬌俏俊朗的公子一眼,他道,“其實這不是本王的意思。”

不過他倒是想問問,倘若他去花樓,她是不是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

“不是你的意思?”祁璟軒立刻望向那白衣公子,蹙起眉,如臨大敵,“你是哪個?膽敢慫恿大祁親王逛花樓,好大的膽子!”

祁雲澈應道,“確實是個膽大的。”

汐瑤被祁璟軒大義凜然的樣子逗笑,用手裏的扇子敲了他腦袋一記,“傻子,你說我是哪個?別說有好事我不惦記你,今兒個帶你去瞧個熱鬧!”

……

蒼闕城有二樓其名,一為顏家的敗金窟國色天香樓,一為陳娘子香脂豔粉的花樓。

這二樓隻相隔了一條街,同樣的熱鬧,不同的聲色。

馬車駛入鬧市,大街小巷到處掛起紅燈籠,人聲鼎沸,各種吆喝聲將這臘月的天烘得暖融融的,熱鬧至極。

快到上元節了,一年將至,來年又是新的起始。

不過短短數天,城中已恢複繁華之景,顏莫歌說得沒錯,誰能保著天下太平,百姓就供奉誰。

故這百姓才是最善忘的,祁氏皇族,離他們太遙遠。

才落車,祁璟軒便嗅到一股撲鼻的脂粉香,門外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打眼瞧去,盡是穿著富貴的男人,有老的,有少的,更有相貌醜陋肥頭大耳的。

五層的花樓,衣著鮮豔暴露的女子們站在廊上,倚在窗邊,不時伸出玉手,朝樓下的老爺們揮動繡了好看花紋的手帕,若是望見哪個男子生得十分俊俏,便直接將手帕向他拋去。

那絲帕造得極為精巧,在四個角上均縫製有豆大的鈴鐺,故好拋得很,單單祁璟軒雙腳才落地,已經有兩方鈴鐺帕落到他頭上,蓋了他的臉。

汐瑤與祁雲澈隨後下來,與他境遇不盡相同。

他們三個一出現,登時將周圍其他俗不可耐比了下去,引得樓上的女子們連連嬌喚,隻求多看自己一眼。

“哎呀,想不到我也有。”一手握著折扇,一手打量才到手的鴛鴦紋絲帕,汐瑤樂在其中,“本公子也算得儀表堂堂,玉樹臨風了吧?”

把帕子揣懷裏,一會兒讓那個姑娘來給自己倒酒喝。

祁雲澈聞言斜目瞥去,見她入戲得很,不禁感到好笑,倒是她這一身男兒裝清俊如美玉,雖不及祁若翾那般風流灑脫,卻別有種陰柔韻味。

勾了勾唇,他戲謔道,“就是矮了點。”話罷展袍先跨了進去。

汐瑤黑臉,忙不迭的翻眼皮瞪那卓越背影。

祁璟軒從她身後來,在與她並肩時不望伸手在她和自己之間來回比劃了下,末了也是笑,“身為男兒,是矮一些。”

汐瑤氣結!

……

不知道的人隻當這座花樓是為了和國色天香樓叫板,故此其中格局與之相差不多,隻裝飾華麗些,氛圍更完全不同。

入得這樓,滿眼衣香繽影飄在身前,盈盈柳腰搖曳著婀娜風姿,酒色聲迷,不小心與哪個姑娘望在一起,定會得一記將你化成水的媚眼,魂都被勾走了。

祁璟軒雖遊曆了大江南北,可始終是同國師在一起,大場麵見了不少,但這樣的地方,真真是頭一回來。

既來之則安之,抱著如是心情,他一路走馬觀花,瞧得仔細。

別說,這些姑娘們個個精雕細琢,年輕美貌,隻妝濃了些,並不比宮中伺候在主子身邊的那些宮女差。

轉而他又想到她們為了生計,又不覺唏噓,為之傷感。

聽他悲了幾句春秋,直徑上了三樓視線最闊的雅間,顏莫歌早就等在裏麵,酒都飲了兩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