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篇】此情不同
倘若蘇克桀說的都是真的,那汐瑤委實是真真想不到,連何時發生她都不知。
那麼阿嵐兒……
“汗妃無須對她憂慮太多。”蘇克桀臉上表情比起先前,仿佛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心痛之意?
他道,“小王自與天下人一樣聽過汗皇汗妃的情比金堅,隻那是你們,與別人都不會相同。”
汐瑤立刻聽出他意思,“你是說她心中有你,嫁與我夫君讓他做聖子,確是隻想為自己尋個依靠,除此之外再無他想?”
他看出自己已經在擔心什麼,故而他在為阿嵐兒解釋?
可是一個對心愛的人都這麼狠的女人,真的值得相信?
她給蘇克桀下毒又延緩了七七四十九日,是為讓他看著她成婚,以此折磨報複麼?
如此心機讓汐瑤暗驚,難道自己和祁雲澈都被她騙過了?
腦海中構築出阿嵐兒的模樣,她是覺得有些看不透。
豈料蘇克桀卻斬釘截鐵的道,“是我負她在先。”
定眸在他堅毅的麵容上,汐瑤倏的一笑,“你倒是對她情真不怯。”
“不,我和她都無法情怯,因為不能。”
他是王子,她乃聖女,兩個人本就不該再一起,否則……
“為何不能?”汐瑤全然不解這是個什麼說法。
蘇克桀語氣沉凝,一字一頓,“當年汗妃隻身祁國皇城,不會不知人心險惡。此處乃南疆,我同阿嵐兒的身份與你和大汗不同,所經所曆更不能作同語而論,我並非大汗,她亦不是你!”
他此話便是告訴她,勿要因為自己能得償所願,就將心思裏的想法強加於他人。
“故此你不會為她放棄王子的身份去做聖子,她也不會隻為了你不做聖女?笑話!”
汐瑤怒聲斥他道,“你當我不知阿嵐兒願與你私奔的事麼?!”
蘇克桀反問,“那你可知我和她私奔的下場?”
汐瑤微有一窒,再道,“若你真如在我麵前表現這般對她心心念念,難道不能為她放棄這王位?”
做聖子照樣能夠分得南疆半壁江山,他能與她將話說到這個地步,話中應不會攙假。
既不帶阿嵐兒離開此地,還要讓她繼續做聖女,他更是要做南疆王。
世間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哪裏有這麼霸道的人?!
試想換做汐瑤自己的話,恐怕都會對他恨之入骨吧!
未曾料蘇克桀在她心思翻湧時,一語道破了天機,“敢問汗妃一句,當年汗妃與大汗相愛至深,何以大汗沒有獨獨為你一人舍棄天下?”
她僵僵不語,蘇克桀道,“我大哥生性魯莽,容易輕信他人,對桑托更是深信不疑!若是讓他繼承王位,隻會被桑托還有那從祁國來的妖妃的擺布!”
說到此,他冷聲的輕笑,“當年我父王用赫連蕊做人蠱是有違人道倫常,那也隻因赫連蕊對我母妃不敬才遭此下場,父王因此身首異處,頭顱至今仍放在赫連王宮的高塔裏受世人鄙夷嘲笑,算起來,倒是我南疆和赫連的仇怨被祁雲澈加以利用,要不是父王亡故,也不會有今日之亂!”
“王子休要將欲加之罪栽到我們汗妃身上!”魅玥見他措辭激烈,忍不住上前來道,“南疆窺視大祁多年,天燁二十七年末進犯巫峽關,祁國的忠烈武安侯又是因何而死?”
如此,大汗為汗妃報殺父之仇,這又何不可?
“果真是這般?”蘇克桀麵露戲謔之色,看向她們不言不語的汗妃娘娘,“武安侯慕堅是否是中我苗人的大軍亂箭,小王想,汗妃應該比誰都清楚。”
汐瑤無法否認。
這些牽扯恩怨盤根錯節,竟都與她脫不了幹係。
此時再回想一遍,卻是爹爹借自己身死博了個‘忠烈’之名,借剛好壓境的苗軍一用。
為何祁雲澈當年沒有為了她棄天下於不顧,她又豈會不知當中緣由和他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