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逃婚】不作死,就會死1
秋日多雨,晌午的時候太陽剛出來沒多久,轉眼就變得灰蒙蒙的了,實在讓人發懶多困覺。
祁若翾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色都快暗盡。
她一愣,心叫不妙,不過是午後小睡片刻,怎麼又睡過了點兒?
身邊的人也是的,都不叫她,晚上又要當夜貓子。
也不對,記得仿佛是四個月前禦前的女官喊她起床,被她報複性的將其嫁給禁宮裏守城門最醜的侍衛後,似乎就沒人敢在這個問題上擾她了。
橫豎還是她的不對。
不用哪個跟說她心裏也清楚得很,比起直接說‘拖出去斬了’,精神上的折磨永遠比皮肉更加厲害。
簡而言之,她這女皇當得不厚道。
可是沒辦法,誰讓她是女皇呢?
做皇帝,圖的不就是個恣意?
再說目前來看,大祁國泰民安,國運昌隆,是她運氣好撿著個盛世,將來載入史冊定會流芳百世,被後世歌功頌德綿延流長。
那麼,細節上名聲差點兒無所謂,這樣顯得比較有人性。
女皇陛下正心安理得的琢磨著晚上去哪兒找樂子,外麵小虎子公公貓著腰走進來,手裏捧著樣東西。
“哎呦我的皇上主子老天爺,您終於醒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虎子看祁若翾睡眼惺忪的坐在榻上伸懶腰,心頭叫苦不迭,嘴一滑也跟著嚎了出來。
祁若翾斜眼睨他,“你也是的,明知道朕白日裏睡多了晚上精神好,怎麼不喊朕起來?朕把女官嫁出去,難不成還能把你嫁出去?”
小虎子兩條眉毛打了結,順著她的話道,“皇上,您把奴才嫁出去,誰伺候您呐?”
說著就上前來伺候她穿鞋,再命人把甜湯送上。
祁若翾看他正要把手裏那好像是信還是什麼放在一邊,隨口一問,“那是什麼?京裏來的急報?”
“哪兒能啊,若是京城的急件,奴才就是被皇上嫁出去,也要冒死擾覺。”
小虎子都要把信放下了,又收回手來,一邊奉上去,一邊仔細稟道,“這是沈二夫人給您寫的懺悔書,不得什麼打緊,奴才琢磨,就是些自謙求您寬恕的詞兒。”
沈二夫人?
還給她寫懺悔書?
祁若翾回想了下才想起這回事,沈二夫人,不就是沈瑾瑜新討的媳婦嘛,還是她指的婚,丫頭片子酒量不錯,人也風趣。
把信接過手,剛看到上麵的‘吾皇萬歲親啟’六個歪歪扭扭的字她就沒忍住笑出來,“沈二這媳婦不成啊,字比狗爬好一點點,還給朕寫懺悔書,怪遭罪的,是不?”
說起賜婚這事,誰利用誰還沒給他們弄清楚呢。
看信封上的字就是現學現賣的,不用問她都知道沈瑾瑜才是主謀,拿著人家小姑娘當槍使。
何必呢?
小虎子鬧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知道皇上笑話那沈二夫人字不好看了,遂又想起了什麼,在懷裏摸了摸,掏出一隻小瓶子。
祁若翾看了一眼,沒多想就借過手打量,“這又是什麼?”
景泰藍的瓶子,賣相不錯,搖兩下裏麵似乎乘著水兒之類的,有淡淡沁涼的味道從精致的瓶塞深處,挺好聞。
小虎子湊上去笑說,“算那沈二夫人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個兒的字難看,送上這封懺悔書之餘,還托付小的同時將這瓶潤露霜送上,據說擦兩滴在眼睛周圍抹開,有緩解眼目疲乏的功效,奴才事先已經請禦醫檢查過,不得緊要。”
祁若翾聽後點點頭,沒說話。
信和瓶子都在手裏,不擦眼,也不看信,就那麼幹坐著出神,也不知心裏在琢磨什麼。
小虎子入宮就分到淑妃娘娘的宮裏伺候,陪著端寧公主一道長大,看著她出嫁,又看著她喪夫,直至如今做了女皇。
可是到今天,此刻,他還是對主子的心思一知半解。
按著他短淺的目光來看,要把沈二公子和邵和放在一起比對,當然是前者更稱主子的心意。
別人沒看見,他看得見啊。
隻要有沈瑾瑜陪著,皇上笑容都要多些,那相處自如的勁兒,說粗糙些,真真像是一家人。
轉而再想,天下間誰不知道沈二公子的表妹嫁的是他們七爺?
算下來本就是自家人嘛!
朝中那些聲響小虎子管不著,他一個內侍官,巴心巴意隻想主子好,沈家勢力有多大,外麵早都傳得天翻地覆了。
他覺著不管女皇是不是真的喜歡沈瑾瑜,能討得她的歡心就是好的。
畢竟孫大將軍故去多年,今非昔比,天子乃九五之尊,其實孤單得緊!
他更實在想不明白,皇上明知道邵和設局,還順他心意給沈瑾瑜賜婚。
眼下那位沈二夫人剛回城就殺到眼皮子底下來了,不定賠罪是假,心裏另存著別的打算呢?
示威示到咱皇上跟前兒來,這是找死哇!
主仆兩一道神遊去了,還是祁若翾先回的神兒。
側目看去,小虎子躬身在旁邊候著,滿臉心事重重的模樣,她問,“還有什麼事?”
他回身,低眉順眼的把頭壓了壓,猶豫半響還是道,“這會兒子沈二夫人還在外麵跪著等您召見呐,您看是讓她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