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的腿上傳來一陣一陣的鈍肉一般的疼痛,憑著對人體的了解,霍冰知道自己的腳怕是斷了,霍冰費力的睜大眼睛往於歸農身後看去,周圍的空氣已經模糊的感覺,旁邊的那個孩子已經迷迷糊糊的躺下了,霍冰知道,於歸農怕是隻能帶一個出去了,她不希望於歸農跟著自己在這裏喪命,霍冰費勁的喘著粗氣說道:
“於歸農,你聽,聽我說,你抱著這孩子,趕緊出去,我怕是不行了,你,你趕緊走!”
“說什麼胡話呢,要走一起走,你留點體力別和我扯那些個用不著的,我想辦法帶你們離開!”於歸農大聲說道。言愨鵡琻
霍冰不再說話了,並不是她妥協了,而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周圍的環境相當的不好,霍冰比誰都清楚人體在這種情況下會發生哪些問題,沒有人比她這個一直拿著解剖刀的更了解自己的身體,霍冰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接近死亡。
以前的霍冰都是看著別人的屍體,她也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屍體也在別人的解剖刀下,可是她沒想過會和於歸農一起死在這裏,她這一刻才肯真正麵對於歸農的感情,麵對自己的感情,她不願意於歸農死在這裏瞑。
說實話,沒有女人不為肯為自己涉險的男人動容,霍冰也不例外,她身陷在絕境的時候是真想過於歸農的,所以才會一開始覺得自己是看到了幻影,她甚至覺得那是自己靈魂深處的幻覺,就因為自己太愛於歸農了,才會這樣。
可是當她真正意識到於歸農來救自己的時候,她甚至希望於歸農是絕情的,或者說對自己沒有情的,這樣於歸農就不會犯險,不會和自己一樣,陷入這個絕境,霍冰心中特別懊悔,恨自己平時為什麼不能多諒解於歸農,恨自己和於歸農鬧著脾氣,甚至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接納於歸農身邊的女人。
空氣已經開始灼燙皮膚了,濃煙滾滾的,嗆的霍冰一陣陣的咳嗽,於歸農不知道霍冰的腿傷成什麼程度,不過看那血流了一地,想來是不輕,自己的動作得快一點了,那個孩子已經嗆的迷糊過去了,再耽擱下去,怕是自己和霍冰加上那個小的都得交代在這裏瑕。
但是霍冰一個,於歸農要把她弄出去已經很困難了,到處是火,還有承擔著來自周圍坍塌的危險,現在邊上不光是霍冰,還有一個小的,於歸農實在是有心無力,舍棄哪個都是他不願意的結果,如果真的能放棄這個孩子,霍冰怕是當初也不會跟著進來承受這份危險了。
眼下也顧不得了,於歸農先看了看霍冰的腿,他撕下一塊衣服給霍冰固定住斷腿,好歹別再流血了,盡量減少霍冰的痛苦,霍冰已經沒有力氣再和於歸農說話了,她連喘氣都費勁,隻是時不時的睜開眼睛看看於歸農,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於歸農四下查看著,忽然在角落裏看到一輛獨輪車,這獨輪車於歸農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玩,幫著家裏運稻草糧食什麼的,於歸農好像看到了希望,他不顧周圍坍塌的危險,果斷的跑過去,愣是在險象環生的火場中,把獨輪車推到了霍冰身邊。
於歸農架好獨輪車,看了看霍冰的腿,小心翼翼的把霍冰抱到了獨輪車上,霍冰費勁的睜開眼睛看著於歸農,她在咬牙堅持著,她要看著於歸農平安出去,不等霍冰回過神,於歸農又去抱那個小孩子,把他輕輕的放到霍冰的懷裏。
那孩子的重量不大,可是壓在霍冰的身上,讓本就已經很虛弱的霍冰還是有些吃不消,於歸農隻覺得自己把孩子放上去的時候霍冰悶哼了一聲,於歸農知道霍冰怕是被壓的難受了,他忙附身說道:
“堅持下,霍冰,你可千萬別睡啊!”
於歸農把大衣放在地上,脫了褲子澆了一泡尿上去,大衣雖然進來的時候浸了水,但是這一路上基本上已經烤的幹了,於歸農用尿浸濕了之後,撕下三個布條,一條綁在孩子的臉上,掩住口鼻,另一條給霍冰帶上,霍冰有些抗拒,她還有些意識,所以於歸農幹什麼,她半睜半閉的眼睛都多少看到一些,聞著那帶著尿***味的布條,她下意識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