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顧長安端出來兩碗黑乎乎的中藥放在劉離麵前,兩人一人一碗默默地喝掉了。
顧長安收拾好碗之後,從廚房又拿出她們經常用來做麵膜的碗,裏麵是調成了麵膜狀的膏體。
分了一個刷子給劉離,兩人開始查看對方身上的傷口,給對方上藥。顧長安拆開了自己頭上的紗布,讓劉離幫忙重新塗上了藥,感覺涼涼的。
薛從航在醫院裏,為了方便和被褚繼然他們逼著急救,根本沒那麼多時間給顧長安熬隻能將就著用些消炎的藥粉,讓顧長安沒有感染的風險罷了,對於去疤這種事情,還是她自己來吧。
“痛嗎?”
“你覺得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會痛嗎?”顧長安翻了個白眼。“今晚我要和你睡。”
“好。”
以前每一次兩人睡在一起,基本上都是劉離做惡夢了要求的,而這一次,顧長安提出了這個要求,但是由於她沒有深究原因,也因此讓劉離錯過了一個讓她後悔莫及的真相。
這件事情,在顧長安心裏,留下了心理陰影,或者說是心魔。
這是顧長安昨晚追跑了來追殺的人之後,回到病床上睡覺的時候,才發現的。
她破天荒地,失眠了。
以前哪怕是薛振國去世的時候,也隻有她自己強撐著不睡覺,但是從來沒有失眠過。
殺了七個人,現在的顧長安,隻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部都是那十個人猥瑣的臉和最後眉心中槍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估計他們也沒想到,顧長安看似一個弱女子,卻能用一把搶來的槍,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吧。
顧長安也沒想到。
小的時候,薛振國為了訓練她的堅強意誌,是曾經讓她參加過一個夏天的軍營特訓的,她的射擊就是那個時候練成的,並且由於常年練習針灸,眼睛的專注和準度絕對要好於大部分的軍人,於是,小小年紀百步穿楊的名聲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可是,哪怕是在集訓或者演練的時候,她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殺人。
而殺人的時候,她想著如果不殺了他們,那麼她和劉離就注定要被撕票,既然橫豎都是死,那麼她必須為自己爭取一次。
原本她已經做好了要為殺人付出代價的心裏準備,卻忘記了有薛流雲這個人。於是,現在的她,除了留下的心魔,什麼都不剩下。
哦,不,或許還剩下一個尋找幕後黑手的任務。
但是她沒猜錯的是,那個為首的老大已經被她殺死了,兩個動手綁架的小羅羅被老大殺死了,於是,這事情就像是一個死胡同一樣,算了線索。
如果綁匪或者是幕後黑手專業一點,那麼抹掉該有的痕跡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更何況,還有一個他們每一個人都想不到的人,幫助了幕後黑手隱藏掉了一部分的痕跡。
冷霜烈,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這次必須要對不住顧長安,或者是背叛和褚繼然的友誼,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為了冷家的臉麵,或許他可以不在意,但是老爺子的勢力還太過強大,而他,還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