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深夜,指揮中心宣布樹屋進入戰時狀態,住在士清園裏的實習生們都在睡夢中被叫醒。
他們記得幾天前,業務部的實習生也是這樣,在深夜裏被叫醒,登上了停靠在人工島港口的遊輪,聽說是送去了境外的劍候軍工進行集訓。
樹屋的管理風格偏軍事化,哪怕是通過了嚴苛的選拔成為了實習生,可如果跟不上節奏被扣光了考核分數,也會隨時被清退。
實習生們被告知要離開人工島,人事部隻給了他們十分鍾收拾私人物品,之後在士清園大廳集合,超出規定時間就會被扣分。
許多人連行李箱都沒來得及關嚴實,露在箱子外麵的衣袖被輪子卷了進去,把裏麵的東西也都牽了出來,狼狽得就像是逃難的災民。
還有的人穿著睡衣,優哉遊哉地就出來了,這些是實習期被多次延長的“老鳥”。
他們常常奉勸“菜鳥”們,如果緊急集合的時候,你很不幸地恰好抹上了沐浴露準備洗澡。那麼最優解,嗬嗬,就是直接光著屁股出去就是了,臉皮在這個地方沒什麼大用。
大廳的玻璃門敞開著,發動好的車隊正在門外等候。呼嘯的狂風挑撥著瓢潑大雨,不斷把雨水卷入大廳。人事部的專員們捧著名單,一一核驗到位的實習生。
睡眼惺忪的實習生們正在心裏抱怨,人事部專員宣布將會給每位實習生轉賬一萬元。聽到這一消息,實習生們瞬間亂成了一鍋粥,他們以為自己被開除了,這分明是散夥費呀。
人事部解釋說,這次是特批的帶薪休假,所有實習生的檔案都會被保留。請大家暫時先返回家中,並且確保附贈的手機24小時都帶在身上。
另外,外籍的實習生在出境後,除非收到人事部的郵件通知,否則短時間內不建議入境。
至於正在休假的正式員工們,也都收到了即時返回樹屋的通知。
天還沒亮,琴灣區的沿海公路就已經繁忙起來了。送實習生出島的車隊,和開往樹屋人工島的車隊都開著大燈交會而行,把這段平日裏鮮有人至的路段照得通亮。如果抬頭看,時不時還能看見有直升機頂著狂風,冒死在人工島方向飛進飛出。
······
樹屋主樓的6部員工電梯,一直到上午都在滿負荷運作著。就連那第7部直通35層以上的高層電梯,這半日裏也難有停歇。
叮。
高層電梯下行到了35層,作戰指揮中心。
方野遊率先走出了電梯,他身後跟了黑壓壓的一群人。他們剛剛在樓上的大會議室,向董事會作完彙報。
行政部的主管李斯空,以及圖書館的館長羅顧寧,這兩個老家夥板著臉跟在方野遊身後。
他們和方野遊的權限都是10級,平時各自領導著自己的部門,雖然會有信息互通,但原則上誰也管不著誰。
不過,方野遊身為戰爭總指揮官,擁有一項特權——宣布進入戰時狀態,這時候的方野遊,擁有一票否決權。隻要董事會不出麵,方野遊就等同於成了樹屋的實際掌控者。
如今的李斯空和羅顧寧,儼然成了被架空的光杆司令,就連自己的部下都繞過他們直接向方野遊作報告。
“檢測劑和抑製劑要合並是什麼意思?”方野遊推開指揮中心的玻璃門。
“是這樣的,總指揮,”代琦曼教授跟了上去,扶了扶自己的銀邊眼鏡,“我們用行動組從巴林湖帶回來的擬生蟲生物樣本,進行了細胞培養和基因分析。”
方野遊在指揮台坐下,代琦曼和各部門的職員們把指揮台圍得水泄不通。
李斯空和羅顧寧則是趕走了兩個話務員,一屁股坐在了他們的工位上。
“結果呢?”方野遊問。
“我們發現培養出來的擬生蟲細胞,其基因和巴林湖被寄生的行動組成員基因基本是一致的。”代琦曼答。
“說下去。”
“為此我們設置了多個對照組,用培養出來的擬生蟲組織寄生不同的動物,當然,我們事先已經移除了宿主的大腦;
“擬生蟲在寄生新的宿主之後,宿主的基因幾乎不會改變,但是,通過比對,我們發現宿主的基因中多出了一段原本並不存在的DNA-片段,那麼結論就很明朗了,那就是擬生蟲的‘自主DNA-片段’;
“就目前來看,擬生蟲在寄生宿主之後,其自主DNA-片段會插入宿主DNA,形成新的雙螺旋結構,新的DNA在宿主細胞內,應用宿主細胞內的酶和堿基等原料進行解鏈複製DNA,然後再轉錄、翻譯生成蛋白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