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櫟衝馬一楠微微一笑，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馬一楠點點頭，深吐氣息，邁步走到那黑乎乎話筒的正前方。
“各位老師，大家好！我是方縣二中高一七班的學生馬一楠，我……”
“我反對！”
尹健終於看明白了南宮劍擠眉弄眼的神情，趕緊站起身來提出質疑，“我反對！全校大會不能讓學生直接參與進來！這樣，這樣……”
尹健有些詞窮，不念稿子的時候，他經常卡詞，“這樣，……，這樣，不太符合章程吧！？”
尹健最終還是把話圓了上去，一側南宮劍緊張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方縣二中全校決議大會，是方縣二中曆史上第一次舉行，而且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行的，既無前例可以借鑒，也無明確的章程文件，一切行動合不合規矩，自然是校長蔣有文一個人說了算。
“尹主任！全校決議大會，參與者的範圍就是我方縣二中所有的老師、學生、員工，馬一楠既然是我校學生，她出場發言當然是合規的。倒是尹主任你，好像既不是我校教師，也不是我校職工吧？你能在這兒列席參加已經有些不合規矩了，要是尹主任還要堅持發言，蔣某隻好請尹主任離開了！”
“你！”
麵對蔣有文的無禮，尹健十分生氣，但這裏是方縣二中，他隻能恨恨的甩了甩袖子，蜷縮在椅子上。
“好啦！馬一楠同學，請你繼續吧。”
馬一楠的陳述並不複雜，時間也很短，無非是一個宿舍偷竊的事例，在場的教師全都受到過高等教育，理解起來完全不用費力。
“南宮劍，你也來說說吧。”
蔣有文校長一聲令下，南宮劍瞬間從座位上衝了出來。
“張櫟！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和學生家長打架的事情！你把一個學生弄到這兒來，到底想幹什麼？”
南宮劍皺著眉頭，話語間也絲毫不隱藏自己滿腔的火藥味兒。
“這個學生被學校停課在家，你有什麼資格讓她私自來校？而且，看她認錯的態度，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麼辦法讓一個卑劣到偷同學財物的人，瞬間變成一個虔誠的懺悔者？是恐嚇嗎？哦，我忘了，你遇事是喜歡用拳頭來說話的！”
南宮劍話裏話外的諷刺都恰好切中事實，這讓本來對馬一楠產生一些好感的人群再一次產生了無邊的厭惡，厭惡馬一楠的卑鄙，厭惡張櫟逼迫學生的拙劣。
“南宮劍主任，我很想提醒一下你的身份！”
張櫟的話讓南宮劍滿腦子問號，他眼轉滴溜溜轉了轉，看不出這裏有什麼陷阱，隨即反問道，“我的身份？我當然知道，我是高一年級部的主任！我是你的領導！而你，就是以這種態度對待領導的！！！”
南宮劍的話語間，充滿了指責，他時刻注意自己正義的形象，即使是責問，也是毫無破綻可言。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不！不不不！”
張櫟一再否定，“南宮劍，我想提醒你的不是這個！你首先是一名教師，其次你也才是一個主任！你把自己主任的位置看的太重了！以至於，你在大多數時候都算不上是一名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