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晨看著麵前的兩人,依然是相同的回答。
“隻能是上手段了!”一名男子沉聲說道,“我也沒法子,是你逼的。”
“大刑加身,皮肉之苦,幾千年都是這樣……”
韓晨點了點頭,“既然你們厭煩我的回答,那就說點別的,談一談嚴刑逼供吧。我知道一種刑罰……”
“這種事不用你來說三道四吧?”
一名男子一巴掌拍在桌上,厲聲疾喝。但下一刻,他的眼神有一個不易察覺的變化,語氣緩和下來,
“如果你憋得難受,實在是想說,那就說吧……”
男子不該阻止韓晨,被人從耳塞中提醒了。他作為一名審訊者,應該讓被審訊的人多說話,言多必失,找到破綻。
韓晨洞悉對方的想法,摸了摸自己的胡渣子,莞爾一笑,“將老鼠放在一隻小鐵筒裏麵,筒口按在受刑者的胸口,然後用火把燒鐵筒的底部。鐵筒溫度升高之後,老鼠就會向前挖洞逃走,撕咬受刑者。”
“有人做過試驗,幾乎所有的受刑者,看見老鼠放入鐵筒,都嚇得大叫,慟哭求饒。這是一個很殘忍的酷刑,人人聞聲色變……”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老鼠的爪子、牙齒造成的傷害,不會比菜刀失手,劃傷手指大,一點皮肉之傷而已。”
“老鼠給人的印象肮髒、邪惡,生活在下水道中,帶著不可知的病菌,傳染疾病。這個印象在受刑者的意念中,被無限放大,滋生恐懼……”
“心中隻要有恐懼,就算是護士打針,也會害怕。總而言之,上刑會痛,痛使人恐懼,然後招供。所以酷刑的精髓,在於使人恐懼……”
說到這兒,韓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心無恐懼,你的手段對我無用。”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堅強!”一名男子站了起來,狠狠地說道。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廖昕走了進來。
兩名審問的男子,在廖昕的眼神示意下,拿起桌上的文件夾,一起走了出去。廖昕坐在桌前,拿著一個遙控器按下,嘀——,
韓晨隨著聲音方向看去,旁邊攝像機的指示燈熄滅,被關閉了。廖昕看了看韓晨,走到攝像機旁邊,拔下信號傳輸線,又坐了回來。
“現在沒有人看咱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
廖昕看著韓晨,點頭說道,“鐵筒中的老鼠,酷刑研究,是老沃克的理論,他還好吧?”
“廖組長,你認識老沃克?”韓晨問道。
“以前學術交流,在國外見過幾麵。”廖昕答道。
“老沃克,挺精悍的小老頭,嘴唇上的八字胡須,說話一翹一翹的。每次見麵總是麵帶微笑,很陽光的樣子,其實內心挺暗黑的。”韓晨笑道。
“他就是研究這個,沒法子的事。”
廖昕笑著點頭,“大概是接觸得太多,受了一些感染吧?其實心理學研究多了,自己也變得陰暗,內心挺痛苦的。”
韓晨看著麵前的廖昕,仿佛老友交談一般,“過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