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我明明也可以假裝愛他,然後,等他慢慢信任我,完全離不開我的時候,狠狠在他心上捅一刀。
這麼完美的報複,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想到呢?
腦中猛然劈入這個石破天驚的想法以後,我異常冷靜地盯著紀河那張讓我恨之入骨的臉,起身開窗,褪去他濕漉漉、黏糊糊的衣褲,去衛生間打了盆冷水,拿毛巾反複擦拭著他滾燙的皮膚,拿棉簽一點點洇濕他蒼白幹裂的嘴唇,儼如所有賢惠的妻子。
但我沒想到,客廳裏的氣球和玩偶服,會被林川憶看見。
就像我沒想到,突然給郗語默打電話的人,居然會是林川憶。
就像我沒想到,郗語默走得那麼急,居然還不忘帶上了房卡。
當外麵響起“滴滴滴”的開門聲,我本能地以為郗語默是自己回來的,還想告訴她,我倆今晚要另開一間房,把這間讓給紀河住了。
可走出臥室,眼睛掃到郗語默身旁的林川憶,我的笑容瞬間卡在了嘴邊。
很奇怪。
明明是林川憶把我嫁給了紀河;明明林川憶已經有老婆孩子了;明明我跟紀河扮恩愛夫妻,主要就是為了演給林川憶看……
但是,我卻莫名心虛,比被捉奸在床還尷尬。
林川憶怔怔地站在門口,一手拎著裝滿了各種解暑藥和爽身粉的塑料兜,一手拎著百達翡麗的禮品袋,看了看滿屋掛著紙條情書的氣球,又看了看地上的玩偶服,最後視線落在我身後的臥室,麵無表情地問:“是他?”
我默不作聲地輕輕點頭。
林川憶的嘴角,立刻勾起一絲萬念俱灰的苦澀弧度:“生日快樂,哥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便咬著牙,撂下手裏的兩個袋子,轉身走掉了。
而我和郗語默同時伸出去的手,還不尷不尬地懸在空調的冷風裏。
想到林川憶居然因為我白天在咖啡廳的一句話,真的丟下老婆孩子,帶著禮物來陪我過生日,我後悔不迭地想追出去跟他解釋。
郗語默卻攔住了我:“別追了。他那麼不解風情、不愛熱鬧的人,專程為你挑了一下午鑽表,還替你約了人慶生。結果你在這跟別的男人浪漫,換了我是他,我也走。”
聽完郗語默的話,我更無地自容了。
原來,林川憶下午根本就沒回家陪他親愛的老婆,而是去給我選禮物了。
原來,林川憶早就計劃好了要陪我。
他果然還是愛我的,那種受傷的眼神,騙不了我。
可惜,我卻不能追他,不能打擾他,不能破壞他的家庭。
因為,我也愛他,我必須尊重他的選擇,順應他的決定。
所以,我隻能越過郗語默,拉上敞開的房門,給自己找台階:“我沒想追他,隻是想關門。”
郗語默不懂這背後的彎彎繞,氣鼓鼓地替林川憶抱不平,戳著我的腦門罵我:“真沒良心。”
我也隻能繼續把下午沒講完的事情告訴郗語默:“其實……我上個月遇見紀河,跟他和好結婚了。”
“啥?”
郗語默氣得差點跳起來:“怪不得,怪不得林川憶跟了我妹!”
不願為了解除郗語默對我的誤解,而把林川憶的兩次背叛和致命絕症昭告天下,我默默扛下了郗語默的指責,撿起林川憶留下的那袋藥,轉身進屋,把仁丹狠狠塞進紀河嘴裏,泄憤一般,猛往紀河身上狂拍爽身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