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七年前的今天,那闕流光溢彩的青春背後暗藏的蒼涼,早已注定了,我們本能的張皇,伏筆的未來。
注定了,初代陌時光,最後,終將分崩離析,不得善終。
那天也是6月14號,我生日的第二天。
早晨我也是在紀河懷裏醒來的,但沒有宿醉,穿著衣服。
紀河先感受到了迪士尼酒店的搖撼,晃動幅度變得越來越大以前,他抱起在震蕩中驚醒的我,蹲到床櫃中間的狹窄過道,整個人用臂膀和脊背,把我掩護得密不透風,儼如人肉屏障。
從未經曆過地震的我,茫然失措地縮在他胸口,竟隻覺得感動,沒有一絲恐懼。
幸好,那陣千軍萬馬從地底穿梭而過般的地動天搖,隻維持了短短幾秒鍾不到。
酒店還沒來得及疏散旅客,遙遠的震感已經停止了。
當時我剛睡醒的腦子還是懵的,心有餘悸地隨著紀河飛快地跑進走廊,手忙腳亂地敲響了另一間客房的門,想確認大家是否安然無恙。
房門被打開的瞬間,晨光中翩躚舞動的塵埃,滿滿灌進了我跟紀河不約而同一起張大的嘴巴。
紀河反應過來門裏的畫麵少兒不宜,先我一步合攏嘴巴,迅速伸手蒙住了我驚訝瞪大的眼睛。
可那一幕,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衣衫不整的程雨霏,胡亂抓起客廳沙發上的一條毛毯,裹住瑟瑟發抖、遍布吻痕的身體,不肯露出頭。
給我和紀河開門的簡義,光著膀子,褲子還沒提好,一邊揉搓著滿頭蓬亂的火紅發絲,一邊抻著懶腰打哈欠,若無其事地說:“要不要這麼大驚小怪?是北海道地震,離咱們遠著呢。再說,我倆已經在沙發上震了一夜了。”
盡管那會兒我並沒有把程雨霏當做真正的朋友,我倆的友誼隻源自她的一廂情願。
但是,因為簡義從來不是會負責的人,操粉更是家常便飯。
所以,我想到了郗語默,想到了尹恩賜,想到了這件事可能會對程雨霏造成的一萬種傷害,想到了這件事可能會毀掉程雨霏的整個人生。
根本壓製不住新仇舊恨在我心裏掀起的滔天怒火,我打掉紀河蒙著我雙眼的手,衝上去口不擇言地狠狠甩了簡義一串大耳光。
“我今天不給你一頓無情無義清脆響亮的嘴巴子,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我就不叫宮罹羽沫!”
“你媽也是不容易,含辛茹苦十月懷胎生了你這麼一根器官!”
“你爸當初如果知道你是這麼個玩意兒,就應該在你還是液體的時候,把你甩到牆上,按死在紙巾裏,淹死在馬桶裏!”
從套房的另外兩間臥室聞聲走出來的慕綿和慕寒,都被震住了。
在他們的印象裏,我應該是一隻誤認為自己是大老虎的小野貓。
簡義不服氣地啐一口帶著點血絲的唾沫,指著我的鼻子嚷嚷:“告訴你,土豪沫,別仗著有紀河撐腰就多管閑事。我沒強迫她,她是自願的。不信你問她,昨晚爽沒爽?”
難以置信,簡義居然無恥到這般田地,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我掄圓了胳膊,化巴掌為拳頭,雨點般打在簡義的眼眶、顴骨、太陽穴,怎麼打都覺著不解氣,最後幹脆抱著沒收工具的心態,抬腿便直接朝他襠下踹去。
簡義終於怕了,下意識地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