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河眼角眉梢肆意流轉的嘲諷,讓我很不服氣,更讓我忽略了他先前那種又無奈又無力、生不如死般的濃烈絕望。
我咬咬牙,強忍著惡心,撲到他懷裏,雙手捧起他的臉,小鳥依人地擠出一絲媚媚的假笑:“本公主這麼愛你,用演嗎?”
紀河盯著我,眉心輕輕皺起,然後淡淡散開,在雌雄莫辨的精致麵龐上,散成籠著邪氣的魅惑微笑。
他就這樣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腰,吻了吻我的頭頂,低啞而溫柔地輕聲對我說:“別慌,無論你演技多爛,人家都心甘情願被騙。”
說完,紀河就借口要掃地做飯,當我的田螺小夥,打發我上樓歇著去了。
我樂得清閑,美美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
等我渾身舒爽地下樓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就發現郗語默已經化身保姆了。
罹桀那個腦殘小野種,總裁癮大得很,對著郗語默,一口一個“女人”。
“女人,我七歲了,會自己吃飯,不用喂。”
“女人,我不能隻吃肉不吃菜,挑食會長不高。”
“女人,你太老了,對我再好我也不會娶你的。”
我在旁邊看得直翻白眼,郗語默居然也肯為奴為婢地伺候著。
紀河還借題發揮地指著我盤子裏挑出來的青椒胡蘿卜揶揄我:“你看看人家小罹總,再看看你,一點都不乖。”
我狠狠瞪了紀河一眼,紀河才終於乖乖閉嘴,一賤如故地吃掉本公主挑剩下的青椒胡蘿卜。
飯桌安寧了片刻,郗語默突然想起了白天在公司林川憶交代的任務,說要我改掉微博昵稱。
林川憶的名字一出口,三個大人的筷子都頓住了。
桌上更靜了,隻有罹桀狼吞虎咽的哧哧聲。
郗語默麵色尷尬地咽咽喉嚨,硬著頭皮解釋:“林川……林總說,你現在的微博昵稱,太不正經了,認證以後……容易、容易招黑。”
我不正經?
林川憶撲了辛慈就正經?打女人就正經?搶辛慈的兒子就正經?
仗著在公司有話語權,他還想連我的微博昵稱都控製?他以為自己是誰?
要不是看在他快死了,要不是看在他那麼愛我,本公主早撂挑子不幹了!
想到至今沒有一句道歉的耳光,我心中氣悶,五味雜陳,陰沉著臉,不說話,猛往嘴裏扒了幾口白飯。
紀河顯然不知道他出國這段時間本公主經曆了什麼,八卦地問郗語默:“我們家小沫沫現在的昵稱怎麼了?不就是個日本名字嗎?”
“大哥!你是不是男人阿?小宮瑪麗沫,你聯想不到什麼嗎?”郗語默的語氣裏是十二萬分的不可思議。
紀河繼續皺著眉頭故意裝傻:“人家應該聯想到什麼呢?”
郗語默氣結:“小澤瑪利亞阿!島國動作片!你沒看過?”
“哦……看來你沒少看過。真是太不純潔了,帶壞了我家小沫沫。”紀河壞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氣得郗語默噴不出飯都快吐白沫了。
深知一直裝深沉也不是辦法,而且林川憶說的不無道理,我撂下碗筷,掏出手機,幹淨利落地把微博昵稱改成自己的四字大名,不聲不響地遞給郗語默看了一眼。
紀河見我難得這麼聽話,忍不住酸溜溜地吐槽:“唉,林總在我家沫沫這,說話比我有力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