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想到會被我懷疑,林川憶整個人都怔住了:“你以為……哥會無聊到去陷害他?”
我盯著林川憶,冷笑反問:“不然呢?”
那兩包煙葉在我身上,在紀河衣服裏。
樂隊的人,跟我倆無冤無仇,沒必要冒險去害吉他手和主唱,耽誤自己的前途。
隻有林川憶恨紀河。
他一直都在為難紀河,隻不過紀河看我的麵子,沒像上次那樣,同他一般見識。
想到我和紀河的遷就退讓,換來竟是他歹毒的報複,縱有幾百年的情分,我也忍無可忍了。
從我眼裏讀到了深深的失望,林川憶眼神帶傷地繃著臉說:“宮沫,你未免太瞧不起哥了。想陷害他,把煙葉放在自己兜裏,都比放在他兜裏明智。而且,唱歌的地方是你們選的,我怎麼提前聯係警察?退一萬步講,我做這種低劣的蠢事,還不如多給你買幾個包。”
林川憶說的有道理。
以他的智商,栽贓陷害也不會如此明顯。
見我有些被林川憶說動了,整晚沉默的紀河,忍不住笑著問林川憶:“你的意思是,你不蠢,我就會蠢到搭上自己未來的人生,設計讓沫沫誤會你嗎?”
林川憶似乎真認為是這樣。
但沒等他繼續跟紀河爭辯,看了半天熱鬧的警察發話了:“夠了!都別吵!蹲下抱頭!排隊跟我們走!”
於是,本公主有生之年第一次進了警局,還是日本警局。
我和林川憶、程雨霏、簡義、慕綿,都是底子幹淨的大學生,警方對我們的審訊,隻是簡單走個程序。
可紀河和慕寒被暫時拘留配合調查了。
因為慕寒多年前曾有傷人入獄的案底。
紀河……居然也真有做過牛郎的黑曆史,未成年那會兒還在戒毒所待過!
當然,我並不介意他的過去。
我介意的是,他騙了我。
我倆在一起以後,他說剛認識我的時候,動不動就說陪睡和特殊服務,是跟我開玩笑,逗我玩。
他甚至還說,他是純情小處男。
虧我那麼相信他,信到錯怪林川憶。
而麵對警方提供的鑿鑿鐵證,他還厚顏無恥地解釋說:“沫沫,你相信我。我小時候確實被顏洛帶壞過,但我很久都沒碰過這玩意了。”
我苦笑:“做牛郎是怎麼回事?”
紀河說:“我以前隻是兼職陪酒,說點甜言蜜語,哄那些有錢的傻女人開心而已。”
難以置信,他竟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是不是,我也是有錢的傻女人之一?
失望到了極點,我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多講,甚至不願再多看他一眼,當即轉身離開了警局。
那晚我沒回公寓,拎著一大袋罐裝啤酒,邊喝邊漫無目的地滿街瞎逛。
我沿著警局,走到了新宿的酒吧街,又沿著酒吧街,走到了紀河第一次吻我的彩虹大橋。
我甚至癡心妄想著,一路走下去,走到第一次遇見紀河的鑽石富士山。
但走到彩虹大橋的時候,我走不動了。
我抱著一根路燈哇哇地吐,吐完發現林川憶在身後跟著我,就拍著燈柱朝他招手:“林川憶,你快來看,這樹怎麼不穿衣服裸奔呢?”
林川憶拉著裏倒歪斜的我,皺眉:“宮沫,你能不能別這樣?看你這樣我都他媽想哭。”
難得聽林川憶這種乖寶寶爆粗口,我立馬配合地哭了。
我站立不穩地拽著林川憶的衣領,問他:“為什麼我說不出來分手?為什麼我喝了這麼多酒還是想他?”
林川憶偏開臉,極不情願地啞著嗓子低聲說:“因為你對他用心了,因為你愛了。”
“可是我不想愛了,愛得好痛。你幫幫我,幫我忘了他,好不好?我願意做你的下一任辛慈。辛慈是她睡你,來,我讓你睡我。”
我淚流滿麵地放肆大笑著,狠狠戳夠了胸口,開始胡亂脫衣服。
林川憶多半被我嚇到了,急忙拿外套裹住我:“你幹嘛呢?這是在大街上!”
我眯著眼睛,晃晃悠悠地點頭:“哦對,我忘了,你對本公主也沒興趣。媽的,混了十九年都沒人愛,本公主生無可戀了,幹脆跳下去算了。”
說完,我掙開林川憶,抬腿邁上橋欄,便想縱身跳下東京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