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有桂冠、名曰寂寞的女皇
守著一整座
不曾開啟的,末日王城
荊棘是我的華裳
請別被玫瑰美麗的假象所吸引
我的瑤池沒有美酒
灌注的是冰冷毒藥
沒有侍衛也沒有女仆
我的軍隊,叫做驕傲
沒有珍珠、鑽石、金銀珠寶
我隻有名為回憶的珍寶
別,別來我的王國
這裏沒有你需索的快樂
別,別來我的王國
那就像試圖聽到啞巴放聲高歌
別,別來我的王國
別打破我用倔強鑄造的鋼鐵城牆
我的王國,一個王,就足夠熱鬧
……
那天早晨,紀河和郗語默遲到了。
比林川憶和夏玫還遲。
當我厚著臉皮,清唱完這首在東京強化合宿時寫的歌,紀河和郗語默正好推開會議室的門。
林川憶早已恢複了往日嚴肅的一麵,直呼:“我說市場流行寂寞的愛情故事,你寫的是什麼?別說你打算用這種毛骨悚然堪比鬼片配樂的東西,引起聽眾的共鳴,被大家記住。”
眼看林川憶褪去維護夏玫時的溫柔偽裝,我氣得差點哭出來,一點都不想辯解,這首歌結合了迷幻搖滾、哥特金屬和交響歌劇的元素,主要營造黑暗浪漫的氣氛,表現愛情裏孤獨守望的人內心的掙紮。
夏樹和沅虹瑋顯然跟我一樣,知道林川憶早晨幾次三番被壞了好事,在找茬撒氣,都不敢吭聲。
隻有郗語默底氣不足地弱弱說了句:“你隻懂市場,又不懂音樂。總被市場牽著鼻子走,怎麼可能引領市場?”
林川憶一聽就急了:“我是個商人,隻需要懂市場,不需要懂音樂。我花這麼多時間精力,是為了讓流量變現,哪怕是偽藝術,隻要能流行,能膾炙人口,能大街小巷傳唱,能賺錢就夠了。但她給我的是什麼?是任何一個手機店、商場、夜店都不可能會放的歌。公司賠錢誰負責?”
“我負責。”
林川憶絲毫不加掩飾地盡顯奸商嘴臉,震懾住所有人的時候,紀河忽然像一束照進黑暗裏的光,踱步到我身邊,攬過了我的肩膀。
盯著紀河輕擁住我的手,林川憶原本咄咄逼人的飛揚神采,瞬間變幻,表情甚至有些凶神惡煞,陌生得可怕。
我從未見過這樣連我都不敢貿然靠近的林川憶。
他目光陰鷙地冷凝著紀河,咬著牙問:“你拿什麼負責?”
“音樂總監的職位,陌時光吉他手的身份,羅亞的前任印鈔機,黑曆史小天王的噱頭,這些夠麼?”
紀河陰柔的麵孔,異常硬挺,在眾人的注視下直起胸膛,摟著我肩膀的手也更加用力,垂眸睥睨著林川憶,一字一頓地冷聲說:“我說過,隻有我,能讓沫沫的歌聲魅力,發揮到極致。你也答應過,願意打造隻圍繞沫沫的獨特音樂。如果沒有這樣的信任和共識作基礎,我現在就辭職,正式退圈。”
沒料到紀河會這般不留情麵,林川憶攥緊了拳頭,雙手微微發顫,手背的青筋一直蔓延到額角,不可置信地望著紀河,嗤笑:“你威脅我?”
“不敢。”
紀河勝券在握地翹起嘴角,淡淡反擊:“我隻是提醒你,你在做讓沫沫不開心的事。難道……你昨天在撒謊,其實你認為,公司盈利,比沫沫更重要?”
驀地,我記起了林川憶在林叔叔麵前與紀河握手言和以前,說過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