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飛機到現在,隻過了不到一下午。
而夏玫陪我們在歐洲的三個國家之間,穿梭了半個多月,當翻譯,安排酒店,聯係拍攝場地,給七七八八的工作人員買飯,幾乎扮演著大家的保姆,累成了狗。
如果林川憶真的一下飛機就找夏玫解決生理問題,簡直太慘無人道了點。
夏樹當然也這樣想,雙目失焦地汗顏皺眉,聲音發顫地問林川憶:“陪她什麼?”
林川憶微微一怔,尷尬而理所應當地反問夏樹:“確定要我說出來嗎?”
和其他人一樣,確定沒有理解錯林川憶那句話的含義,夏樹更激動地朝林川憶嚷嚷:“你沒跟著我們飛來飛去吃苦受累,至少該體諒她一下吧?”
林川憶不解地扯起嘴角幹笑:“體諒什麼?這是她的工作。”
夏樹顯然認為林川憶的態度匪夷所思,不自覺拔高了嗓門:“一下飛機就陪你睡也是她的工作嗎?”
“我又沒強迫她,是她主動來找我的,興奮得直搖尾巴。”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我絕對永遠無法相信,林川憶居然會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和當年簡義如出一轍、異曲同工的混賬話。
——要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我倆已經在沙發上震了一夜了。
——我沒強迫她,她是自願的。
——不信你問她,昨晚爽沒爽?
我正不敢置信地望著低頭準備打給夏玫的林川憶,夏樹已經像頭發怒的小老虎一樣,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打掉林川憶的手機,躥上辦公桌,揪住了林川憶的衣領。
滿桌的文件嘩嘩散落。
林川憶驚訝地瞪大眼睛盯著夏樹,仿佛比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平時呆萌且慫的夏樹,竟會對他動手。
郗語默慌了,喊夏樹冷靜點。
沅虹瑋卻拽住了想上前拉開他們的郗語默。
至於我,早被這出好戲震驚得動彈不得了。
我從來沒想過,夏樹對夏玫是認真的。
林川憶這時已經從訝異中鎮靜了下來,冷冷地垂眸睇著夏樹,毫無半分懼色,麵無表情地對夏樹說:“要打架去外麵。這是工作的地方,弄髒弄壞了什麼,你一個沒出道的貝斯手,賠不起。”
夏樹原本睚眥欲裂地皺眉狠瞪著林川憶,嘴角向下撇著,氣得直磨牙,額角冒汗,太陽穴突突亂跳,拳頭嘎巴嘎巴響,指節發白。
聽到林川憶這句話,卻突然“啪”地甩開手,轉身越過滿地散亂的文件,跑出了辦公室。
整個過程低著頭,沒人看清夏樹的表情。
林川憶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襯衫被抓出皺褶的衣襟,坐回大班椅,彎腰找著手機,似乎還想打給夏玫。
所有人瞠目結舌地望向來回蕩悠的門,隻有我看著林川憶的時候,紀河忽然不怕死地捧著我的水杯,踱步過去,撿起手機,遞給了林川憶。
沒等我猜出紀河想幹嘛,紀河一杯水便兜臉潑了出去:“林總,工作辛苦了。”
眼看素來高高在上的林川憶,被淋成落湯雞,我莫名解氣,沒忍住,不厚道地“噗嗤”一聲樂了。
縱使高冷如林川憶,今天被如此打臉,也繃不住高姿態了,扭頭吼我:“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