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半苦半甜:“我現在也不一樣了。”
我們都不一樣了。
他不會再推開我。
我卻終於開始在意與他親密。
他生平第一次甘願放下矜持。
我卻不敢再勇敢。
至於敏銳的紀河,並不如我以為的那般專心。
似乎發現了埋頭玩手機的我和林川憶有貓膩。
紀河抬手摟著我的腰,在我嘴角輕輕吻了一下,雖然沒看我的手機,卻笑笑地睨向林川憶,含沙射影地問:“怎麼?公司有事?你倆的微信都一直響。”
我像被捉奸的潘金蓮,瞬間紅了臉。
林川憶卻極為淡定,站起來說:“我的伴郎服剛到,我回家去試衣服。”
然後就逃開了,也給了我一條生路。
一直到林叔叔跟紀河下完棋,該吃飯了,林川憶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我真不知道紀河究竟是有多信任我,居然放心讓我自己去喊林川憶來吃飯。
林川憶新買的房子,跟林叔叔的新居,隔了七八幢聯排別墅,不遠不近,走路不到十分鍾。
大門密碼沒改,依然是我的生日。
我熟門熟路地進屋上樓,剛好看到他在打電話。
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隻穿著一條貼身四角短褲。
見我推開臥室的門,他嚇得扔掉手機,儼如被偷看洗澡的良家婦女,趕緊慌亂地踉蹌著坐到床頭,倉促地抓起一件外套,圍在身上,擋住了胸腹間巧克力塊般健碩飽滿的腱子肉。
氣氛再度陷入了必然的尷尬。
我問:“要我轉過去嗎?”
他說:“當然。”
我笑了笑:“你不穿衣服我都看過。”
林川憶苦笑著抱緊襯衫,垂下頭,又說了一遍:“現在不一樣了。”
“也對。你換好衣服就來吃飯吧,林叔叔等你呢。”
我點點頭,關門以前,還故作從容地開著玩笑補了一句:“屁股挺翹,肌肉線條也不錯。”
我沒想到,這句話,會堅定林川憶的某種決心。
我沒想到,林川憶居然會帶著舊相冊回來吃飯。
重新回溯舊時光,即使再在意紀河的心情,即使再努力克製躲避,依然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入了迷。
一**川憶在百貨商場穿碎花洋裝的照片,他臭著臉,不肯看鏡頭,特嬌羞,特娘炮。
我實在沒忍住,湊過頭,指著那張照片,哈哈大笑:“我怎麼不知道你小時候喜歡穿裙子?早說我送你幾條。”
林川憶麵上不漏聲色,手卻氣急敗壞地拚命搶過那張照片:“還不是因為你非要買一雙37碼的高跟鞋,嘴裏不停嘟囔隻差7碼,不給你買你就死活不肯試衣服,吳媽和我爸隻能把裙子套在我身上氣你。”
林叔叔很快也被逗笑了,回憶說:“叔叔記得你當時看我們拍照,不光把小憶的裙子扒掉撕破了,還把人家貨櫃砸了。”
紀河像個外人,被隔絕般,晾在一旁,竭力試圖插話:“想不到你從小就是個暴脾氣,真該送去參加變形計改造一下。”
可我們都被往事深深吸引,忽略了紀河。
當林叔叔繼續說:“沫沫小時候可賊了。有一次,我懷孕的秘書來家裏取文件,她以為秘書的孩子是我的,怕我有了孩子不要她和小憶,翻工具箱拿螺絲刀捅我秘書肚子,還不讓我秘書走,非讓我秘書背她去江邊玩,遛我秘書背著她跑了整整一下午。跑慢了她就掐我秘書脖子。我發現了,她還惡人先告狀,說我秘書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