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日光燈,照著走廊裏人滿為患的兩夥保鏢。
寒風裹著碎雪,砸在窗上,震得玻璃發出暴戾而壓抑的詭異嗡鳴聲,微弱而清晰。
夏玫站在兩路人馬中央,和一個瘦高的男子對峙著,渾身顫抖。
那個男人,無疑就是夏玫從齒縫中吐出的名字的主人,慕辭雲。
似乎認出了夏玫,男人痞氣十足地打量著夏玫從頭到腳的奢侈品,又拽過她的包看了看,無賴笑道:“喲,我當是誰,喊我喊得這麼親熱。原來,是隻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野雞。你釣的凱子對你出手挺大方阿,花錢跟散樹葉似地。”
夏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瞪大眼睛瞧著嬉皮笑臉的慕辭雲,用手揪緊了懷裏的FENDI包包,帶著幾分媚氣的眸子,很快水霧升騰,性感的紅唇,不受控地開始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和紀河看著夏玫流下眼淚,都懵住了,半天沒搞清楚狀況。
門口喚作慕辭雲的男人,卻仍舊笑著,抬手敷上夏玫的臉頰,嘴裏溫柔而可怖地說:“怎麼?你的林總活兒不好?你想我想得喜極而泣了?沒關係,隻要你開口,哥哥隨時在床上等著你。那些照片視頻沒了,我還真挺他媽想念你的36D。”
眼見慕辭雲明目張膽的無恥動作,如此熟稔,我已然猜出了大概。
想必他就是夏玫曾經提起過的人渣學長。
紀河雖然不了解夏玫噩夢般的過去,但總歸看不慣慕辭雲的流氓行徑。
夏玫不知所措地驚顫著無聲哭泣時,紀河伸手拉開了慕辭雲:“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慕辭雲卻毫無半分收斂,譏諷地在夏玫耳畔一邊喘氣一邊笑:“這不是大明星嗎?我說夏玫,你究竟跟多少人有一腿?”
夏玫閉了閉眼,兩行清淚蜿蜒著流下臉頰。
她一定很無助。
因為她清楚,她對林川憶失去了利用價值,林川憶不會再為她撐腰。
萬一事情鬧到林叔叔那,她為孩子苦求的林太太寶座,也將保不住。
所以,除了忍氣吞聲,她別無選擇。
而我縱然想幫她,也沒有立場開口。
毫無疑問,她必是聽說了我不會離開凇城,遠離她孩子的父親,來找我興師問罪。
被我撞到這一幕,已經夠尷尬了。如果我多管閑事,她隻會更難堪。
好在是紀河態度比較強硬,仗著有林叔叔做後台,猛一把將慕辭雲甩到牆上,掐住了他的脖子:“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說!你到底什麼人?來這幹嘛?”
慕辭雲依然毫無懼色,笑嘻嘻地說:“我阿,不值一提。但是,商銘心你知道吧?她開安保公司,專門收她爺爺手底下的退伍兵,明裏是保安、保鏢,暗裏跟黑社會沒多大區別……”
以為慕辭雲在搬出商銘心恐嚇我們,紀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將慕辭雲鑲進牆裏:“別廢話,講重點。”
慕辭雲吃痛地悶喘兩聲,止住咳嗽,嘿嘿笑了笑:“你嶽父讓商家老爺子加派保鏢,商銘心不想見你們,叫我帶人上來。”
像是怕被紀河拿捏住,說到這,慕辭雲突地話鋒一轉:“不過,你別得意。當年你爺爺發跡,靠的是商老爺子。沒有當年在外駐兵的商世光,誰給林振天消息,喊他去發國難財?告兒你,我是商家寶貝外孫子的親爹,得罪我,對你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