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行人離開平陽鎮之後,趙永賢便整天失魂落魄,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恐怕一輩子都追逐不上田多多的腳步了。
在府裏悶了幾天,實在受不了金氏的嘮叨,這天幹脆從府裏跑了出來,一個人都沒帶,尋了一個小酒館,自己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酒趙永賢並不是第一次喝,但卻是第一次把酒作為解愁的東西,所以剛一上來,趙永賢就喝得很猛。
“小少爺,這酒不能這個喝法兒,這麼喝下去,您恐怕很快就會醉的呀!”
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滿頭白發,看著大口大口喝酒的趙永賢,眼睛裏滿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小爺我又不差你的酒錢,怎的那般多嘴!”
趙永賢醉眼朦朧的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瞧也不瞧,直接就扔到了老板的腳底下,冷哼道:“小爺本就是要出來躲個清靜,要是再敢多言,別怪小爺對你不客氣!”
趙永賢身上本就有那股紈絝子弟的習氣,此言一出,可把老板嚇了一跳,嘴裏嘀咕了幾句,便幹脆躲進了後頭,眼不見心不煩。
壽康堂。
“秀兒小姐!”
趙旺氣喘籲籲的從外頭跑了進來,一看見李秀兒,眼睛一亮,急忙開口問道:“秀兒小姐,我家少爺可在壽康堂?”
“趙永賢?”
李秀兒抬起頭來,一臉迷茫:“沒見他來啊?怎麼了?”
“哎喲,這個小祖宗真是的,竟然一聲不響的就跑出來了,眼下也不知去了哪裏,我們夫人都擔心壞了!”
趙旺一拍大腿,眼睛裏滿是著急:“既然不在這兒,那我就先告辭了,哦對了,若是您碰見我們少爺,千萬留住他,別讓他再往別處跑了!”
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壽康堂。
“趙永賢失蹤了?”
李秀兒這個時候終於反應了過來趙旺的意思,心也跟著顫了顫。
趙永賢他……沒事吧?
李秀兒咬了咬下嘴唇,原本要落筆寫賬本,可此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剛才算好的帳已經一塌糊塗了,根本不知道要寫些什麼。
想了想,李秀兒幹脆放下了紙筆,急匆匆的從後堂裏換好了衣服,告訴夥計們今日營業到此結束,各自收拾回家便是。
“這個死小子,到底去哪兒了?!”
找了一路,李秀兒都沒有看到趙永賢的身影,心裏不禁又急又氣。
“這麼多天都不知道你的消息,剛一知道你的消息便是你失蹤的事兒,趙永賢,也就是我脾氣好,要是擱在多多妹妹身上,指定不會理你!”
一邊走著,李秀兒嘴裏一邊喃喃自語。
隻不過剛繞進一條小巷,李秀兒忽然停住了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就在拐角處的小酒館門口,忽然看到了一個讓自己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為已經跟他認識六年了,陌生是因為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趙永賢。
像一灘爛泥一般趴在桌子上,渾身上下全是酒氣,這豈是自己心目中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神采飛揚的縣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