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還說要把小布穀的胎足印送給她呢!回頭我往屋子找找,看帶來一兩條沒有。對了,今晚韓銘愈坐坐就走了,像是很不高興姨娘他們回來。”
“由著他去吧,心眼太小了,思慮太多了,累著的是自己!”
在蒙時和香草離開不久後,阮氏也借故起身離開了。她本來就不想湊這個熱鬧,隻不過在韓皇後跟前不得不裝裝樣子。好不容易看香草走了,她也趕緊抽身出了院子。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相思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封個長公主嗎?高興成那樣兒?還排席三天,顯擺給誰看呐?”
相思問道:“那您明天還來嗎?”阮氏不屑道:“誰愛來來唄!橫豎我是不會來的,我又不是沒地兒吃飯,偏跑到她這兒來蹭飯吃嗎?”
正說著,迎麵急匆匆地走來一個人。相思先認出來,叫了一聲:“郡王爺,您上哪兒去?”阮氏抬頭一看,原來是韓銘愈,忙問道:“你這小子上哪兒喝了這些酒?臉紅紅的,要往哪兒去呀?寶華怎麼沒把你留在屋裏歇著?”韓銘愈回頭道:“我去爺爺那兒,您先回去吧!”
“這時辰去你爺爺那兒做什麼?哎,銘愈,我跟你說話呐!”
韓銘愈沒有理會阮氏的話,徑直往梨花園走去。到了梨花園門口,他給守衛攔了下來。通報後,他才被請到了花塢裏去。
永成帝也喝了些酒,正在頗有興致地煮著茶,見他滿臉酒色地來了,便說道:“來得正好,茶快好了。”韓銘愈坐在了茶桌前,看著永成帝問道:“爺爺,您為什麼要封邱正闕為睿弘郡王?難道您不清楚弘字的意思嗎?”
“銘愈,你想多了,”永成帝輕描淡寫地說道,“朕就是忽然想到了這個名字,沒多去計較那弘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你上朕這兒來就是為了這事?”
“那請恕孫兒魯莽,我想問問您究竟打算把位置傳給誰呢?打算立誰做太子呢?”永成帝放下手裏茶湯勺,一臉嚴肅地看著韓銘愈說道:“朕上回的話已經很清楚了,你不會是太子的人選。但朕也不會虧待於你,畢竟你和微信跟隨朕多年,朕會把黎州作為你的封地,封你為黎王。”
“黎州?”韓銘愈臉色大變,激動地說道,“您要把我打發到黎州去?那兒都到邛崍關以外了!您竟然這麼狠心,連個嘉州或者渝州都不肯封賞給我!”
“邛崍關對我蜀國來說也很重要。你要是能治理好黎州,朕會考慮再封賞別的土地給你。朕並非完全對你失去的信心,隻是認為你不適合做太子而已。”
“哼!”韓銘愈從心底發出了一聲嗤笑,“在您心裏,恐怕隻有一個人適合做皇帝吧?那就是您自己!”“你瘋話夠多的了!要是不想陪朕喝茶,那就叫洛寶華給你煮壺醒酒湯!”
“爺爺,您是不是真想做老妖怪啊?”永成帝臉色大變,喝道:“你胡說什麼?”
“您是不是想學秦始皇千秋萬代,想長生不老啊?爺爺,您見過這世上有長生不老的嗎?彭祖也隻是個傳說罷了,誰見過真人了?”
“韓銘愈,誰跟你說的?誰跟你說朕要想長生不老了?”永成帝怒氣衝衝地喝道。
“還用說嗎?您召見拂骨道人,不就是這個用意嗎?那道士最喜歡煉丹升仙了,您也想做神仙是吧?想做一回天上地下都管的神仙?嗬嗬嗬……”
韓銘愈仰頭幹笑了幾聲,“您一把年紀了,竟還信那道士的話?您這樣才不配做一國之君!”話音剛落,永成帝就將麵前的熱茶潑到了韓銘愈的臉上,怒斥道:“這回總該清醒了吧?你若不是朕的親孫子,現下就拉你到菜市口斬了!沒了太子可做,就讓你這麼喪心病狂地衝撞你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