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帝反背著手,麵色陰沉地來回走了幾步,問道:“冬音啊,朕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回答朕。”
“爹請問。”
“你有沒有什麼事一直是瞞著我的?”
冬音微微愣了一下,尷尬地說道:“爹,女兒沒什麼事瞞著您的。您何出此言呢?”永成帝用銳利的眼神盯著她問道:“那你告訴我,冬寧的鐲子怎麼會在思寧那兒?”
“什麼……什麼鐲子?”冬音忽然有點慌了。
“你還想瞞著朕?”永成帝指著她惱怒地問道,“朕問你,當初冬寧生產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從蘭州回來過?”
“沒有……”冬音狡辯道,“妹妹生產之事我也是後來才知曉的,是娘寫信來告訴我唐廉的事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妹妹和唐賢竹有個私生子……”
“你還騙我?”永成帝喝道,“你若沒回來過,又怎麼會拿走冬寧的鐲子?那對翡翠鐲子是你娘的陪嫁,當初分別送給了你們姐妹倆!你帶著進宮,後來嫁到了蘭州,而冬寧那隻直到她生產前我都還看見過。若非你回來過,另外一隻怎麼會在你女兒邱思寧那兒?”
“那鐲子……那鐲子是我後來配的……”
“你隻當朕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嗎?那對鐲子的翠色那麼特別,合起來的花紋像隻鳳凰,在這世上獨一無二,你上哪兒配去?”
冬音的臉色已經發白了,心裏唯一那點秘密那些已經藏不住了。永成帝指著她問道:“朕再問你,你是不是在冬寧生產之時悄悄回過成都?你女兒邱思寧到底是誰的女兒?你可別告訴朕,邱思寧是冬寧的女兒!”
冬音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了。她知道這事已經瞞不下去了,原本還抱著不會被發現的僥幸,卻沒有想到,當初自己匆忙中從冬寧那兒拿走的一個鐲子卻泄露了天機!
“說!”永成帝怒喝道。
“沒錯,”冬音忽然很有勇氣地迎著父親那直視卻憤怒的目光點頭道,“您猜的一點都不錯。您見到思寧那一刻,您應該被嚇住了吧?為什麼思寧跟冬寧長得那麼像?因為——因為是母女啊!是親生母女,所以長得這麼像!”
“韓冬音!”永成帝大喝一聲,上前甩了她一個巴掌,“你到底背著朕幹了些什麼?”這巴掌打得冬音頭暈目眩,兩耳發嗡。她趴在地上緩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看著暴怒的永成帝,忽然笑了,笑得很酸楚。
永成帝問她:“你還有臉在朕跟前笑?你背著朕做了多少朕所不知道的事情?邱思寧是冬寧的女兒?你當初是怎麼瞞過朕帶出那院子的?朕明明看過,冬寧那孩子一出生就死了,哪兒鑽出來的一個女兒?”
“對啊,”冬音嘲諷地笑道,“冬寧生出來的孩子明明都已經死了,那麼唐廉是從哪兒來的?你抱給唐賢竹的孩子是從哪兒來的?”
“你……”永成帝被冬音問得答不上話來了,一半是心虛。
“您明知道冬寧生下的孩子已經死了,卻還抱了一個孩子給唐賢竹,說是冬寧生的,為什麼?您不就想告訴唐賢竹,您和他之間是有血緣紐帶的,您不就是想以此牽製唐賢竹嗎?”
“朕……朕現下不是跟你說這個,”永成帝被氣得說話都不清楚了,“朕問你,邱思寧是怎麼一回事?”
冬音冷冷一笑道:“爹,您向來精於謀算,可算來算去,總會算掉一些東西的。您把冬寧囚禁在那小院子裏時,就連娘都瞞過去了,可唯獨有一個人您不會瞞,那就是唐賢竹。您得讓唐賢竹知道,他心愛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兒子都在您手裏呢。一旦他向朝廷遞折子說您暗養軍隊的話,那麼冬寧母子還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