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樹枝戳死人(1 / 1)

炎夕伸手擋了擋,瞥見銀麵男也正別過頭,麵具遮臉,也不知道他是何表情。她清了清嗓子,試圖跟他商量,“你受了重傷,我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若要拚上一拚,你也討不著好處,不如給我點傷藥,我記你一個人情。”

銀麵男冷哼,“你與傷藥相比,毫無價值。”

炎夕抿了抿唇,眼下她什麼都沒有,的確連那些傷藥都比不上,但這不表示她會就此放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不信打不過一個重傷的人!

哪怕是弄死眼前這個人,她也要活著回到炎府。

這般殺氣,銀麵男早已察覺,握劍的手正要動作,卻覺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巨痛,險些讓他的劍脫了手。冷汗密密麻麻地滲出來,直從他的額頭往下流,幸好有麵具遮著,才沒讓人發覺他早已蒼白的臉。

“我欠你一個人情。”炎夕收回戳他傷口的樹枝,另一隻手已探入他的衣襟,兩三下就摸到了兩瓶藥,她揭蓋小心扇聞,確定是需要的傷藥。“我是炎府的五小姐,炎夕,你若還能活著,可以找我還人情。”她說著起身要走,卻發現銀麵男側身倒地,沒了反應。

我去,不會真死了吧?

炎夕一碰他就是一手的血,她皺緊眉頭,要是真被她的樹枝給戳死了,那他死得也真夠冤的,反正傷藥已經到手,她也犯不著再背一條人命。

夜更深了,風吹起草木沙沙作響,偶爾有幾聲蟲鳴,襯得夜色越發清冷。

炎夕丟掉手裏的空瓶,咬著牙站起身。她給銀麵男重新上了藥,又給自己處理了傷口,後背傷得嚴重,她又夠不到,隻能草草處理。

借著月色,細看下,她發現身上的衣衫幾乎沒有一處能遮身的。她歎了口氣,拿起地上的長袍裹住身體,“反正一個人情是欠,兩個人情也是欠,虱子多了不怕癢,先謝過了!”

可她不知,這個人情著實給她生出了不少麻煩。

天大亮時,炎夕才憑著記憶趕回城,看著一長隊的進城百姓,她也湊著身量往前擠。守城的士兵一個個查看隨行物品跟關牒,速度極慢。她裹緊長袍,心裏盤算著該如何進城。

忽然,有一行人騎馬飛奔而來,揚起的沙塵迷了炎夕的眼睛。待她看清時,那行人早已過了城關,入了門。

“他們是什麼人,竟然連關牒都不用出示,就放進城了!”

“出示什麼關牒,那些可是朱家的人?”

“朱家?就是近年來勢頭高漲的朱家?”

“沒錯。”說話的男子湊近身又小聲道,“聽說前兩日朱家遭了賊,眼下還沒找到呢。”

“這世家府邸,如何能進賊?”

那男子見被人反駁,不悅地仰起頭,“可別不信,我隔壁老王的媳婦的哥哥就在朱家做工,消息絕對可靠!”

“那被偷了什麼的東西?”

“不知道,隻說那賊受了傷……”

受傷?炎夕想起那銀麵男可是傷得不輕。不會這麼倒黴吧?身上的長袍可還是他的。她拽緊長袍,不動聲色地往人群裏擠。

“朱六少!”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嚇得炎夕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