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理由真是別致,她都無力反駁。
過了許久,屋內終於有了動靜,隻見有人從窗戶外爬進來,一身黑衣,瞧不清是何模樣,看身形瘦弱矮小,像是個女子。
顧二少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正對那人的眸子,卻是淡淡一笑,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之前的藥你都吃完了吧,這個給你。”果真是個女子。隻見她從腰間拿出一瓶藥塞到他手裏,還親昵地摸了摸他的臉,細心囑咐,“這藥很是有用,吃了它,你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二少看著手裏的瓷瓶,眼裏露出一絲痛心與不解,但一下便遮蓋過去,隻笑道:“可我吃了這麼久都不見好,許是不會好了。”
“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求求爹爹,放我們離開。”那女子緊緊握住他的手,語氣堅定,卻也透出一絲無奈。她知道,她不該私下同他見麵,更不敢偷家裏的神藥給他,可她沒辦法,自從遇見他開始,她就已經回不去了。“你要好起來,若是爹爹不同意,我們就……私奔!”
顧二少的眸子瞬間湧上一層薄霧,他知道這樣的決定對她有多難,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若真的同他私奔,那就相當於染上汙點,變得不潔,是會被所有人唾棄的。“我……”
話還未出口,就聽窗外一聲鳥鳴。女子慌張地站起身,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她才走出兩步,又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他,可最後還是爬出了窗戶。
“等我。”顧二少低頭看著手裏的瓷瓶,喃喃自語道。
他終究不忍心去傷害她,也不忍心將事情告訴她。
“那女子就是下毒的人?”炎夕盯著那個瓷瓶,很想拿走驗證猜想。
肖逸卻沒給她機會,直接點頭道:“那是劉家的七小姐,劉清清。”
“嗯?劉家的?那一切都說得通了。”炎夕一下子明白過來,感情這一對苦命鴛鴦是被利用了啊。那劉家也是狠毒,借劉清清的手害顧二少,而他根本不會察覺,即便察覺也不會去懷疑她。
這一記悶棍,顧家真是挨得結結實實。
說話間,兩人已然站在屋內,嚇得顧二少騰得站起身來。“你,你們……”他先前見過炎夕,自然是認得的,但對於他們忽然現身,還是被嚇得不輕。
炎夕沒理會他,伸手拿過瓷瓶,揭開聞了聞,不由得皺起眉頭,“你的小媳婦兒可真狠心,這一瓶足夠把你送上天了。”
顧二少聞言臉上浮起紅暈,“她不是……”轉而又像是明白什麼似得,眸光黯淡地垂下頭,無力地坐在床榻上,“真的是她?”雖然顧家與劉家又利益牽扯,可她不可能會害他!
“也不一定,許是被劉家的有心人利用了。”炎夕將瓷瓶揣進袖子,伸手給他把脈,“還有些餘毒沒有排出來,你照著方子喝三帖,之後再抓一些補身子的藥,慢慢調養就能恢複。”她將提前寫好的方子交給他,見他有意要拿回瓷瓶,她忙護犢子似得側過身,“這藥你就別管了,我改良一下大有用處。”這一趟出來急,她都沒準備什麼毒藥,總得找點好東西“照顧”劉家。
顧二少被她的話一堵,沒再堅持,反正是毒藥,留著也毫無用處。眼下,他隻擔心劉清清,她性格單純,容易輕信人,這件事情她定然是受人蠱惑,被人利用了。她若是知曉他一病不起是因為她,定然會痛不欲生,“姑娘,清清性格單純溫順,千萬不要讓她知曉此事,我怕她受不了。”
炎夕卻不這麼認為,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件事本就牽扯到她,為何不能讓她知道?但她不想刺激顧二少,便點頭道:“我沒閑工夫管你們兩的事情,但是害顧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管是劉家,還是肖陽,或者是其他人,她一定會把他們都揪出來,往死裏折騰。
“不早了,走吧。”一直沉默的肖逸忽然開口。
顧二少這才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他抬頭看向他,隻覺得有些眼熟,豐神俊逸,氣質不凡。可離京太久,有些人有些事他都已經記不清了,自然也不會記得鮮少露麵的二皇子。
等他回過神時,屋內又隻剩下他一個人,空空蕩蕩的,冷風吹得窗葉吱嘎作響,就像是深夜裏悲鳴,襯得他越發淒涼。他拽緊手裏的方子,臉色卻漸漸轉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