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放下手裏的錦帕,有些無奈地搖頭,十分耐心地將她腿下的被褥扯出來,重新蓋好。這丫頭的睡相,若是天氣再冷些,定然會感染風寒,自己的身子都不仔細著些,還天天嚷著要幫這個助那個,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的精力。
可或許就是這樣的性子,在不斷得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湊近她,想要護著她,寵著她。
燈火微微晃動,白煙如絲線般纏繞起,很快在半空中飄散。屋外的風呼呼地吹著,吹得木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月色清冷,隱隱照進屋內,落了一地搖曳的樹影。
肖逸靜靜地坐在床邊,不厭其煩地替她蓋被褥,望著她的眸子似能掐出水來。他俯下身湊近她,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氣,還夾雜著淡淡藥香,那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一下衝散了刺鼻的酒味。
隻是蜻蜓點水般的停留,肖逸的呼吸就已經徹底紊亂,耳邊是砰砰得心跳聲,像是要從他的喉間跳出來。每一次的小心觸碰,他都覺得惶惶不安。
他是霧川國的皇子,高高在上,從來都是別人在意他的看法,屈服於他的威嚴,他的身份。他何時在意過他人的想法?可麵對炎夕,他總忍不住去猜,去想,他想要做得比她看到的更好,更多。
如此歡喜,近乎卑微。
床榻上的人兒忽然發出一聲哼唧,不知道作了什麼夢,雙眉緊鎖著,嘴唇微抿,額頭竟慢慢滲出了汗。她又輕哼了一聲,一下抓住了肖逸的手,嘴裏嘟囔著說著什麼,卻什麼也聽不清。
“我在。”肖逸小心擁住她,輕聲安撫,一遍遍的我在像是傳進了炎夕的耳朵裏,漸漸的,她平靜下來,熟睡的樣子很是安然。
風從縫隙裏擠進來,雖然生著火炭,卻依舊有嗖嗖涼意。肖逸翻身躺下,雙手緊緊擁著她,隻聽噗嗤一聲,搖曳的蠟燭便滅了。
深夜冷風蕭索,屋內卻春宵帳暖。
翌日醒來,炎夕覺得頭昏腦漲,口幹舌燥,這宿醉的後遺症太過嚴重,她決定以後還是少喝夜酒。側過頭,她瞥見旁邊還躺著一個人,微微一愣,旋即就神智清醒得跳起來。
“時辰還早,不多睡一會兒嗎?”肖逸緩緩睜開眼看向她,許是剛轉醒,原本幽深似潭的眸子,此時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霧,遮掩去燦爛星光,卻幽幽透出一絲迷惘,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他的聲音低沉略帶磁性,雖然有些喑啞卻依舊動聽。
慢慢的,他眼裏的薄霧褪去,眼神越發清亮幽深,有種要將人吸進去的危險。她閉了閉眼,收回思緒,嫌棄地推來他的手,“你怎麼在這?”
“昨夜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噩夢,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肯放。”肖逸一臉無奈,又指了指被他壓在身下的被褥,“即便我現在是你的侍衛,也沒道理讓我幹坐一個晚上吧?”
“……”說得怪有道理的。炎夕擺擺手,不想跟他再計較,她的腦子暈乎得厲害,才跳起來沒多久,便又順勢躺下了,“我頭疼得厲害。”
肖逸放下手裏的錦帕,有些無奈地搖頭,十分耐心地將她腿下的被褥扯出來,重新蓋好。這丫頭的睡相,若是天氣再冷些,定然會感染風寒,自己的身子都不仔細著些,還天天嚷著要幫這個助那個,也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的精力。
可或許就是這樣的性子,在不斷得吸引著他,讓他忍不住湊近她,想要護著她,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