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夕一臉納悶，不知道他抽什麼神經，“你又不是第一次離開，做什麼要囑咐這些？去吧去吧，反正你向來神出鬼沒，就算是一年後再見，我都不覺得稀奇。不過……怎麼這麼多天都沒看到肖逸，他回京中了？”
棠寒沒有回話，隻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又道：“你不是一直想摘下我的麵具嗎？眼下我允你。”
炎夕麵上一喜，抬手就要去摘，卻一下又按住了麵具，“等一下，你們劍宗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規矩吧？”
“什麼？”棠寒露出不解之色。
“譬如摘了宗主的麵具要繼承宗主之位，又或許是要娶了宗主？”炎夕戒備地看著他，之前死活不肯讓她摘，眼下又乖乖伸頭過來，肯定有陰謀！
棠寒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都裝了些什麼，他抬手戳了戳她的腦門，寵溺卻又無奈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炎夕癟癟嘴，氣哄哄地扯下他臉上的麵具。那張臉是她所為之驚歎的，原本她以為肖逸已經長得夠好看了，可沒想到與之相比，竟遜色不少，尤其是他那雙眸子，像是映襯著萬千星辰，萬物都為之失色，而那眸子中清晰地倒影出她的模樣，讓她的心猛地一顫。
隻是他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將這絕美容顏折損幾分，可恰恰是這一條傷疤，讓他多了幾分男子的英氣，少了女子獨有的陰柔之感。
她越看越覺得好看，捧著他的臉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瞧了個遍，可是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這張臉在哪裏見過。她緊著眉細細回憶，“我是不是見過你？夢裏？”
棠寒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勾人。他更湊近了些，近得撲麵都是炎夕呼出的熱氣，“覺得熟悉？還有更讓你熟悉的。”他不待她回應，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溫柔的，肆意的，如噬心之蟲，啃咬著兩人的心。
炎夕沒來得及反應，一下子墜入他的柔情之中，那感覺真的過於熟悉，讓她無法抵擋。他身上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她的鼻尖，她以往怎麼沒發現，他身上的氣息竟與肖逸那麼相似。
明明他們沒有親吻過，可這個吻卻像是吻過多少次，來不及回味，又無力抵抗。
“肖逸……”
“我在。”棠寒擁著她輕輕應聲，“不過以後我就是棠寒了，永永遠遠的棠寒。我會一直陪著你，你若想留在京中，我就陪你留在京中，你若想去其他地方，我就陪你去任何地方。”
“我不想回京中了。”炎夕早就厭倦了爾虞我詐，如今隻要放出消息，她已經命喪瀘州城，丞相府中沒有人會為她傷心難過的。“我跟你一起去江州。”
“好。”棠寒欣喜若狂，握著她的手又不自覺得緊了幾分。
瀘州城外，風雪又大了些。炎夕撐著傘站在馬車前，顧宋薇擁著她淚如雨下，她好不容易跑來瀘州城與她團聚，可才幾天時間，她就又要走了，她實在不甘心啊，“姐姐，跟我回京中好不好，他處理完事情不就回來了嗎？到時候在京中定居，我們也能時常見麵，好不好嘛！”
“宋薇。”炎夕推開她，抬手摸了摸她泛紅的臉頰，“京中不是我的歸宿，我想去更遠更寬廣的世界走走看看，不過我會回來看你的。”
“姐姐！我不想你走，你若是走了，我該怎麼辦啊！”顧宋薇的眼淚一下子就滑落下來，她就是舍不得啊，好不容易有一個好姐姐，怎麼就被不識趣的人給拐走了呢！都怪自家大哥不爭氣，連個嫂子都看不住，她真是要氣死了！
“好了宋薇，夕兒有她想去的地方，京中多是非，遠離了才好。”顧君淮拍了拍顧宋薇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側。他看著炎夕，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夕兒，你要幸福。”
“嗯，謝謝！”
炎夕被棠寒扶上馬車，她回頭又看了眾人一眼，眼裏滿是不舍。可她清楚，她的身份未必真能瞞天過海，若有一天查出來，隻會連累他們。還不如換個身份浪跡天涯，不但能保護他們，還能落個自由自在。
隻要身邊有他，再遠的路，也隻是生命裏的一小段。
棠寒坐在她的對麵，一直握著她的手，就像是握住了她的一生。
那一生裏，有他，隻有他。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