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名:相柳(2 / 2)

“那樣也好,我走出來後才知道,水玉售價奇高,愈是大塊,他們愈是趨之若鶩。”

“你走出來,卻有許多人走進去,朝陽穀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愈是避世,世事愈來。”男子索性坐在泥地裏,抓一把幹泥,須臾間手中汩汩冒出清水,將幹泥糊成了泥巴。他抬手將淤青處抹滿。絲絲涼意傳來,果然舒服許多。

“我從小最恨那書閣。聽到你的讀書聲,渾身就不自在。偏偏你說的話最有道理。”大漢也蹲在男子身旁,抓一把幹泥做成泥巴,將男子額頭塗厚。

“我也最恨讀書,偏偏生在那樣的家中,教我從小不得自由。你們從我家門前跑過,舉著柳條,係著木劍,圍在一起追逐嬉笑,把我的心思也就帶著跑過了。”

“我們是不敢高聲跑過的,你爹時刻立在門口,手中拿著金鞭。我們方一靠近,那金鞭就甩在我們屁股上。”

“我爹在意的,隻不過是那水伯之位罷了。”男子歎口氣。額頭處的泥巴迅速幹硬,重新化作幹泥落到地麵,隻是顏色由土黃變為黝黑。而男子額頭的淤青則大為減輕,隻留下隱隱的痕跡了。

“我知道你誌在穀外,所以日夜不停地練功,以爭在武鬥上勝過你。”

“你成功了?”

“你不在,勝了也不盡興。”

“繼承了水伯還要出穀,是有大事發生吧?”

“他們進穀了,取走了水玉,書閣也搬空了。祖先十代的積存,也擄去了。”

“萬物皆空,族內避世太久了,外麵的世界,早就翻天覆地,再也沒有偏居一偶怡然自得了。”

“又說教我不自在的話了!歇夠了?”

“夠了。”

“轟!”又是一記拳頭。

男子又退了一丈有餘。額頭上的淤青,較之前更甚之。

“兩拳過了,交情也就論清了。”男子站起身,撣掉白衣上的灰塵。

“自然論清了,現在該論仇怨了:我父母家人八口!穀中老幼七十口!都是被你泄露位置的他們擄走!你母親因你含恨自盡!朝陽穀水族,能自由舉柳條,係木劍的,隻剩你我二人了!”

“我爹是被你殺死的?”

“穀內人人要懲治罪首,身為水伯,我責無旁貸!你爹死在書閣內,是我親手用那金鞭,吊在房梁上的。”大漢眼冒金光,似乎出了一口惡氣般。

風雲突變,一朵更大的金色雲朵,隻壓在那朵白雲之上。頓時間電閃雷鳴,天昏地暗。

男子渾身被金光包圍,手中不知何時握緊一隻海螺狀兵器,螺口對向大漢。從那螺口源源不斷的噴出道道冰箭,每一道冰箭都引起周圍空氣滋滋作響,似乎要將空氣都扯碎一般。

大漢渾身包裹黑色氣團,黑得仿佛將光線都吞噬了去。他雙手抵住螺口,僅憑一雙肉掌對抗,手心處血肉翻飛。

“相繇,你就這些本事了?一個破爛海螺,到現在還帶在身上!早知你如此喜歡,當年我就多送你幾個。”

一隻破海螺,硬是讓相繇煉成兵器。

海螺的冰箭須臾間消耗殆盡。“自出穀以後,已經沒人叫我相繇了,我名,相柳。”

一道金光自頭頂金雲射來。相柳單手伸出做拈花式,金光由手指處彎彎曲曲延長三尺,似一根金鞭在握。

“跟你爹一個德行!就愛這女兒之物,見了就叫我不自在!”大漢咬著牙恨恨說道。他伸手掏向腰間,一把玉錘見風就長,錘麵篆刻神紋,雷電隱約閃現。

周圍水汽騰騰,一條條水龍自憑空而生,極速盤旋於兩人四周。周圍草木早已被盡數攪碎。原本平坦的山腹溝壑縱橫交錯,山中玉石銅礦也被水磨蹭粉末。

“我有一招,取名擊九萬裏,出穀以來戰神人百六,無一人能擋。”相柳開口道。

“殺人就是殺人,咬文嚼字的做甚!我這招就叫取命!當年若不是天帝出手,那入穀的雜碎們早就屍骨無存啦!”

兩人不再言語,自空中碰撞在一起,手中兵器迸發出堪比日月的光芒周圍山峰瞬間夷為平地。一道閃電自兩人中間亮起,直衝上雲霄,繼而延伸到遙遠處,雷聲四起,轟隆隆響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