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你把這網給我,是盼我早死吧?”二旦惱恨老者不將實情和盤托出,說話也不客氣了。
“若不是你心存懷疑,我哪裏願意做這無聊之事!”老丈又捋起胡子來。
二旦無奈,眼看這網如此邪異,真是不知該拿還是該放了。
“唉,看你如此不堪,我便再祝助你一次!”老者邊說邊將那網淩空抓起。口中又不知念了什麼咒語,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半天,最後鼓起腮幫,將存在口中良久的口水盡數噴在網身上。他將捕神網向二旦一丟,正巧掛在二旦肩膀處。
“大功告成!這網可以自動救你一命,遇到危難時,隻需念動咒語,它便圍在你周身,任憑外麵刀砍斧劈,你自安然無恙。”
二旦訥訥地點點頭,已經呆滯了:先是喝了你剩下的茶水,現在又接過你噴了口水的破網!我是多歡喜你那口中之物啊?村裏胖虎和瘦猴結拜時,都拿菜刀將掌心劃破,滴血入碗,謂之曰:歃血為盟!雖然事後被家中父母打了三日,二旦依然感覺儀式十分正統。你堂堂一個大能,居然用口水蒙混!
“冒昧一下,你這最後一道,能否用血?”
“都是我身上精華,自然可以。”老者回複道。
“那為何不用?”
“小娃娃莫非天黑魔怔了:用血多疼呀!”
二旦心想,趕緊離開這地方吧!今天真是瘋狂至極了!不過,還得有一事相問:“那咒語是什麼?”
“嗯,簡單至極,我怕你記不住,隻用了五個字做咒語,你隻需大喊一聲:捕神網救命!這網自然從你身上飛出,罩在你身上護你周全。”
“還有,罩在我身上後。不會再要我幾缸血吧?”
“那是需要神念控製,如今你元神如同凡人,這網也隻是凡網。”
隨便吧!二旦已經無力糾纏這些細枝末節了。他抓起捕神網,在大腿側的麻布褲子上蹭了蹭,轉手塞到衣兜裏。
老者將地上胡亂堆放的寶貝淩空抓起,依次塞入衣袖中。二旦已經見怪不怪了。
“哇,哇!”在一旁的蠪侄見兩人收拾妥當,知道兩人即將分離,急忙出聲。
“倒是把你冷落了!”老者嬉笑著麵向蠪侄道:“你的傷也好了,也已報恩了,可以回鳧麗山去了。”
二旦心道可惜。這蠪侄體毛溫順,模樣喜人,若不是那雙眼睛太邪門,要比螽斯耐看多了。
大懶也不敢看向那蠪侄,隻靜靜偎依在二旦身旁。
“老丈,我們一同下山?”
“為何?”
“你曾說過,這山中野獸眾多,你就給我一次保命之法,我可不想慘死。”
“小娃娃真是多慮!你那大豬,如今就能保你平安。”
話音未落,老者身形逐漸消失。隻留下一人二獸還留在原地。
“竟忘了問老者姓名,不過估計問了,他也不會說吧。上古大能混到如此迫境,哪有麵目自報家門。”二旦不無惡意地自言自語。
“哇,哇!”一旁蠪侄聽了二旦的話,竟然呲著牙低吼,看來頗為不滿。
二旦緊閉雙眼,慌忙轉向蠪侄說道:“那個,蠪侄兄,我可算你半個恩人,切莫生氣!”
蠪侄果然停止低吼,歪著九個腦袋看向二旦,顯得頗為不解。
“你看,你要報那老丈的救命之恩,將我引來,假借我手中的植褚才救了老丈一命,是否欠我一個人情?而我因此中毒,生死不能由己,是否因你而起?”
蠪侄思索片刻,明顯理不清這錯綜複雜的關係,叫了一聲,倏地化為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
大懶用鼻子拱拱二旦的腿,示意他睜開眼睛。
“唉,真如夢一場!”二旦感慨,翻身跨上大懶,向山下家中趕去。不知娘親會怎麼收拾自己呢!
山中地勢起起伏伏,大懶為讓二旦坐的安穩,一路緩緩而行。二旦趴在豬背,被輕輕搖晃著,片刻就進入了夢鄉。
隱隱約約,二旦聽到有人高聲對話。他迷迷糊糊伸個懶腰,嘴巴突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二旦猛地驚醒!
四周漆黑一片,似乎是個幽閉狹小的空間。頭頂被眾多矮樹枝覆蓋,隻有星星點點的月光透進來。二旦心中疑惑異常。若不是感覺到大懶就在身下,他立刻就要站起身來遠離此地了。正要拿開捂住嘴巴的小手,那吵醒他的聲音又從斜上方傳來:
“若還是找不到,我也就回去了。原本就不是為這事而來。”聲音異常甜膩,似乎是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
“小姐莫生氣,那東西本就神速。本想著即便抓不住,讓小姐親自看一看也好。”盡管故意壓低,聲音還是轟隆隆如同雷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