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哭之後,之前縈繞在楊家眾人心上的沉重仿佛都隨著淚水而消失,楊鐵柱四兄弟依舊會去縣城掙工錢,但他們聽從楊大栓和範氏的話,每隔三天就在家休息一日,每晚回來的時候,兄弟幾個都是有說有笑的。
楊家三個懷孕的媳婦,夥食削減到每天隻比家裏人多一個雞蛋,肚子裏的孩子依舊安安穩穩的,什麼事也沒有。
通過這件事情,讓範氏更加堅信,在對兒媳婦的態度上,就不能太心軟,不然,她們肯定會得寸進尺。
在深秋的時候,隻在楊大栓家的滿月酒出來過一次的楊舉人,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而這一次,還帶出一個令全村人都高興的消息,那就是明年元宵過後,他準備在村子裏開學堂。
有想送孩子讀書的村民,需自備紙筆,至於束脩,村長傳達楊舉人的話時,說道:“明誌並沒有提起這個,我琢磨著他沒打算收鄉親的束脩。”
村長看著村民喜悅的表情,停頓了一下,“咱們村子裏有學堂,這是天大的喜事,大家都是實誠的人,明誌這麼做,是他人好心好,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應該自覺,所以,我想著,家裏有這個意思的,根據自家的情況,多少給點,哪怕是幾個雞蛋,幾把菜,總是一份謝意不是嗎?”
眾村民一聽這話,紛紛點頭,很是讚同村長這話。
本來村子裏就有楊舉人這樣一個榜樣在,他們怎麼會不想讓孩子去讀書,哪怕將來沒有楊舉人那麼出息,能識字總比他們這些睜眼瞎要好很多。
隻是,以前他們有心無力,進縣學的花費實在是太高,絕大部分是有心無力,即使有咬緊牙關擠得出銀子的,在縣城裏沒有人,誰能放心把小小的孩子送到縣城去啟蒙。
如今兩個問題都解決了,他們怎麼能不高興,又怎能不感激。
楊大栓一家子人也挺高興的。
王氏直接摸著她的肚子說道:“兒子,聽到沒有,你可以讀書了。”
楊銅柱坐在她旁邊點頭,即使前麵兩個都是閨女,別說他們兩個,就是楊家眾人也沒人擔心他們會沒有兒子,楊家這邊有五個兄弟,王氏頭上更是有四個兄弟,在他們看來,生兒子隻是遲早的事情。
楊春花覺得他們家所在的地方應該比較靠南邊,因為在十月份的時候,天氣才開始轉冷,到了所謂的寒冬臘月,她也沒覺得很冷,當然,這個時候,她身上穿著是穿著棉衣棉褲的。
臘八這天,家裏煮好的臘八粥剛剛分好還沒送,周氏的肚子就發動了,經過兩個時辰的努力,給楊家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喜得楊金柱眉開眼笑。
洗三的時候,楊家和周家的近親都到了的,韓大鵬抱著楊春花,給了一個同樣的金鎖,卻沒有給周氏下奶的銀子,這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因為她記得,到現在,大嫂吃的依舊是用大姐夫的銀子買的。
因這孩子是楊金柱第一個兒子,所以滿月酒席依舊是辦了的,來的是親朋好友和村子裏的人,楊舉人並沒到場,就是酒席,比起七月份的那場,都差了不少。
當天晚上,聽到楊天佑給孩子取名春木時,楊金柱笑著正要定下來,周氏的臉一下就黑了,“五弟,能不能換一個,春木,怎麼聽都像木頭疙瘩,還是蠢的木頭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