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栓確認了大夫沒開玩笑,他也沒聽錯後,整個人倒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這怎麼可能?他好好的兒子,哪能說沒就沒啊。
“不能啊,大夫,”楊鐵柱一下子就跪在大夫麵前,“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五弟都還沒成親,他還這麼年輕,怎麼能。”
楊銅柱三人紅著眼眶點頭,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吧,前一刻他們還滿心期待著考中秀才的五弟,如今卻連性命都有危險,這讓他們怎麼接受。
“啪!”楊金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不好,明明早上的時候,就看出了五弟臉色不好,想著今天他要考試,也沒在意,要在是平日裏,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大意的。”
楊金柱的一句話,讓楊大栓和另外的三人都難受得不行,老四能看出來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沒看見,隻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們直接選擇了忽視,要是老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都是被他們害的。
“爹,天佑怎麼樣了?”韓大鵬想著今天是院試的日子,所以,巡街的時候,抽空過來看看,哪裏想到,剛到考場就接到他小舅子暈倒的時候,問了幾個人,就跟著過來了。
“大鵬,你來了,大夫說,老五要是不能退熱,就讓我們準備後事。”看到韓大鵬,原本沉浸在傷心難過中的楊家人,突然有了主心骨。
韓大鵬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那就趕緊想辦法退熱啊。”
那大夫一看見韓大鵬,就連連點頭,身為大夫,能做的都做過以後,接下來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喝過藥以後,楊大栓等人坐上韓大鵬雇來的馬車回家。
楊天佑這樣的情況,藥鋪是不會留人的,楊大栓他們也不會把他放到藥鋪,即使他們在怎麼不願意往那方麵想,但萬一有個好歹,也要見過親人最後一麵,在家裏咽氣的。
“爹,五弟肯定不會有事的。”楊鐵柱看著楊大栓,開口安慰著他,也是在安慰著自己。
父子五個怎麼也不會想到,之前六人一路歡聲笑語,回去的時候會是這般的場景。
當範氏看著被大兒子背回來的小兒子時,手裏的木盆直接掉到地上,“老五他怎麼了?”
“娘,我先背老五進去,”大夫對他所說的話,楊鐵柱對自己的親娘卻說不出口。
隻是,範氏如何不了解她生出來的兒子,看著他們的表情,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刻攔住後麵的楊銀柱,“老三,你告訴我,老五他怎麼了?”
“娘,”楊銀柱忍著的淚水流了下來,抓著範氏的手臂,不知道該怎麼說。
範氏直接捶了他一下,“你哭什麼,倒是說話啊!”
“老三,你去請李大夫過來,”楊銀柱一聽這話,掙脫範氏,一抹眼睛,跑了出去,楊大栓看著範氏,“你放心,沒事的,隻要退熱後,就沒事。”
範氏不傻,自然明白他沒說完的話,村子裏因為高熱不退而死的人並不是沒有,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範氏,問著楊大栓,“怎麼會這樣,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個問題,楊大栓也想問,卻隻能抱著頭,蹲在地上,他在想,他是不是錯了,要是當初不堅持讓老五讀書,老五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就是楊春花也沒想到,小叔的情況會這麼嚴重,早晨的喜悅早已經消失不見,楊家整個院子都籠罩著一股絕望的悲傷。
韓大鵬到縣衙請了假,跟家裏說了一聲,就帶著楊大妞過來。
楊家村的村民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個都不敢相信,腦子裏出現的是和範氏一樣的問題,怎麼會這樣?
下學後的楊舉人知道後,想了想,還是去了楊大栓家,看著躺在床上的楊天佑,那情況他太熟悉了,以前他考功名的時候也遇到過。
隻是,這樣的情況,不應該出現在楊天佑身上啊,出了房間,楊舉人問著送他的楊鐵柱,“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老五隻要正常發揮,保持平常的心態,就不會出問題嗎?”
“舉人老爺,這話你應該早些跟楊家人說,”楊春花的心也悶得厲害,因為之前小叔保持得挺好的,隻是,看著他爹難受得恨不能代替小叔的模樣,她也生不起責備之心,不過,悶著的心卻是更加地難受。
楊鐵柱此時哪裏還有心思關心考秀才的事情,他隻想老五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