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話給驚到了,甚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卻見她麵色凝重,並沒有半點玩笑的表情,我知道,她肯定發現了什麼,我隻能止住動作,胡亂的猜測,注視著她下一步的表情,不知不覺中,那張漂亮而純真的臉頰,讓我陷入無盡的睱想……
“李念,你看看那石頂上的圖騰,我們是不是在那裏見過?”
章雪敏的話,讓我恢複了理智,我不停的調整心態,不停的告誡自己,眼前的女人,是我的仇人,我必須時刻警惕。然後,我認真的出了一口氣,這才仔細想著章雪敏說的話。
眼前章雪敏似乎覺察到什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那眼睛像是能看穿人的內心,我閃躲著目光,回頭用手電筒四處照射,嘴裏還不停的問:
“哦,有嗎?在那裏?”
問話時,我卻顯得心不由衷,大腦很混亂,章雪敏連忙將她的手電筒照向牆頂,我這才發現,原來,在頭頂的石壁上,竟雕刻了一幅極美的彩繪,說是彩繪,其實就是多了兩三種簡單的顏色,但這種藝術風格,在匈奴人的文獻記載裏,絕對稱得上空前,雖然是簡單的漆色,竟將上麵的人物畫的栩栩如生,極具觀賞性,十分吸引人,從而讓我暫時忘記了身處險境,隨著手電筒燈光不停的移動,我漸漸的看清了圖騰全貌,這是一幅壯觀的歡送圖,它大概想闡述的意思是,某位身材高大的王者,身著華麗的冠服,在眾人的擁簇下,走向巍峨壯觀的雄山,那高聳入雲的山頂,有一隻伸展雙翼的黑色神獸,正站立其間,在它的身後,竟有萬道光茫,映射之下,讓人看不清樣貌。
“這像是接仙圖,莫不是世間真有得道升仙之事?”
我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可話剛說完,我又覺得太武斷,這些就像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在我的大腦裏轉悠。一旁的章雪敏卻表情木訥,並沒有提出反駁,我連忙‘呸呸呸’的吐了幾口口水,連罵自己胡言亂語。
這時,章寒天和郭正庭他們也都下來了,見我們停止不前,就開始催促,很顯然,他們已非常的焦急,還揮舞著手電筒四處尋找出口,在漆黑的空間裏,手電筒的光線,猶如一隻隻短小的光束,明亮卻有限,這讓他們更加的焦躁不安。
章寒天朝著章雪敏快步走過來,邊走邊問:
“雪敏,你們找到出口沒?”
章雪敏先看了我一眼,然後才說:“這下麵太暗了,我們還沒有什麼發現。”
郭正庭此刻有些顫抖的說:“難道這次,我們真的栽了?”
我一時分神,沒弄清他的全意,隻是心裏暗罵這老家夥,總算是報應到了,我暗自有些竊喜,卻突然察覺到,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安靜了,剛才還淩亂的槍聲已經沒有了,我頓時知道大事不妙,怪不得郭正庭亂了方寸,看來人形怪物,已經突進大殿了!
此時在一望無盡的黑暗裏,我們猶如一群待宰的羔羊,隻能靜靜的等著最後時刻,心裏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們都清楚,在這種環境裏和人形怪物博鬥,我們毫無生還的可能,但是,人急拚命,求生欲,還是稍占了上風,我們都將手電筒照向石階那裏,所有的光束集焦在一起,竟也把石階照的明亮,接下來,時間的秒鍾在每個人的心裏‘滴答滴答’作響,卻始終不見人形怪物下來。
郭正庭早已焦躁不安,這種恐懼的等待,讓他近乎瘋狂,隻見他將手電筒扔向石階,摔的叮當響,然後雙手抓頭,歇斯底裏的大吼著,像發了瘋一樣,轉身往黑暗裏跑去。章寒天他們大吃一驚,竟也顯得不知所措,這近乎生命最後的瘋狂,把每個人都壓抑的透不過氣來,黑暗裏的郭正庭已經越跑越遠,章雪敏率先開口說:
“我們在這裏守著也不是辦法,聽郭叔的腳步聲,這洞裏空間似乎很大,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我留下,你們先撤!”
章寒天聽後,似乎也恢複了理智,冷冷一笑,用M9指著我說:“傻閨女,這有個現成的,你跟我們走。”
說完,他指揮著手下,架起章雪敏就走,而我,理所當然的又成了替罪羔羊!
誰知,他們剛轉身沒多久,石階的入口處,就探下了幾隻碩大的腦袋,那正是人形怪物!我一隻手電筒,光線微弱,卻也能看清它們,個個嘴角都掛滿了紅色的血跡,混合著流出的哈喇子,還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難道它們剛才是在進食?這可怕的想法,雖是猜測,已足以讓我毛骨悚然,情急中,我摸出身上的M9,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幾隻人形怪物,霎那間順著石階,竄了下來,我來不及思考,扣動扳機,黑暗中也難以分辯命中率,直到子彈被我打光,剩下撞針的空擊聲,我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覺眼前一股腥騷的臭味直襲過來,我來不及躲閃,被撞的連續翻滾,一個後仰,像是掉入了深淵,便失去了知覺。
周身的疼痛,讓我難以忍受,我使勁的睜開了眼,而眼前漆黑一片,我連忙伸手亂摸,這才想起,在剛才的撞擊中,我手裏的照明工具,早已不知去向,全身隻剩下帆布挎包和隨身的子母鎢鋼鏟,再無它物,我掙紮著爬了起來,在黑暗裏四處摸索,好在這裏的空間足以讓我站立,左右兩邊卻十分狹窄,間距不足兩米,往前似乎有一定的空間,像是通道,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用子母鎢鋼鏟撐著,一步一步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