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蟒蛇身尚未完全顯露,隻在霧氣之中探出一個蛇頭。巴巴裏獅一爪撓下,竟把蛇口從右往左直接撕開一個豁口。
哨兵學生身形打晃,一下跪在了地上。畢行一剛剛突出沙貓重圍,立刻衝到謝子京和自己學生麵前:“停一停!”
被他這樣一打岔,巴巴裏獅明顯遲疑,但下一瞬,黃金蟒的蛇尾竟從霧氣中急竄而出,瞬間纏上巨獅的脖子,把它扯倒在地。
緊接著,粗大的蛇身立刻纏上了自己的獵物。
“停下!”白園奮力大吼。十餘隻沙貓從地麵朝著黃金蟒躍起。
黃金蟒扭轉蛇身,拖著獅子狠狠撞在酒店的玻璃大門上,躲開了沙貓的進攻。
獅子昂起頭,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它舉起鋒銳前爪刺入蟒蛇,順著黃金蟒扭轉的動勢翻滾。
一條碩大的黃金蟒就這樣被它從霧氣中拖曳而出。它渾身鱗片閃動金光,背脊與頭頂竟似有角,圓睜一雙猩紅大眼。完全暴露在獅子麵前的黃金蟒並不畏懼,它高高揚起蛇頭,豁開的蛇口張到了極限,居高臨下朝著獅頭一口咬下!
但它的攻擊未能奏效。
獅子的兩隻前爪再次深入蛇身,這回不再就勢移動,而是繃緊後爪猛然後退,順著動作竟生生將蛇身拉出數道深深傷口。
痛楚頓時令黃金蟒泄了勁,巴巴裏獅趁這空隙終於順利擺脫束縛。
它抖動脖上茂密的鬃毛,亮出能咬斷一切獵物頸脖的利齒,猛地衝出去,踏著黃金蟒的尾巴幾番跳躍,朝著它的七寸發出怒吼的同時高高躍起。鋒利爪子與牙齒全都亮了出來——它的目標是黃金蟒的七寸。
但黃金蟒忽然消失了。
巴巴裏獅吃了一口的白霧,落地後咳個不停。沒有輔助藥物,精神體無法直接吸收別的精神體。包圍它的白霧漸漸逸散了,一股一股地回到自己主人身上。
在謝子京身邊,年輕的哨兵已經抱著後腦勺俯臥在地。
畢行一拿著自己的背包站在哨兵背後。是他給了哨兵腦袋狠狠一擊。
謝子京滿臉震驚:“你幹什麼?”
“都是孩子。”畢行一,“他性格一直比較衝動,這次錯了,我一定批評他。別報警,別記錄,好不好?”
謝子京也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召回了自己的獅子,衝畢行一擺擺手,示意他去跟秦戈溝通這件事。畢行一四處看了看,先把自己的學生拉到了一邊。
製服了哨兵學生之後,現場總算平靜下來。沙貓一隻接一隻地消失了,白園呆坐在樓梯上,似乎也漸漸有了精神。
普通情況下她沒辦法讓沙貓化出這麼多分身,所以才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可以無限地複製和製造沙貓,並且每一隻沙貓都可以獨立活動。
“極限是多少隻?”秦戈問。
“我也不知道。”白園,“最多的一次是參加技能大賽的時候製造的,987隻,還想繼續製作的時候,我醉到暈過去了。”
秦戈:“你酒量不太好啊。”
白園苦著一張臉:“一點兒也不好,我現在已經頭疼了。”
她趴在樓梯的欄杆上,打了個長長的酒嗝,斜眼看向秦戈:“剛剛謝子京鬧得這麼大,你怎麼不去製止?”
“他有分寸。”秦戈看著手機,“畢竟連續幾年都是西部辦事處的優秀個人,獎賞一堆堆,他知道輕重。”
“你們之間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奇怪的信任?”白園搖頭晃腦片刻,頭暈得更厲害了,“你誇過唐錯,你信任謝子京……我呢?”
“你很棒。”秦戈撥開她額前汗濕的頭發,“你懂許多我們都理不清楚的事情,你手裏還掌握著危機辦很多人的八卦,在我心裏你就是危機辦一頂一的女哨兵。”
白園嘴巴扁了扁,揮手:“你這話聽上去像是謝子京才會的……那接下來你處理吧,一頂一的女哨兵已經暈了。”
醉眼朦朧中,白園看到有個人走進了酒店。
秦戈和謝子京十分吃驚:“雷遲?”
“我在旁邊樓上吃喜酒。”雷遲掃了一眼現場,“出什麼事了?需要幫忙嗎?”
雷遲的出現讓秦戈很有危機感,他連忙催促安徽的帶隊老師把學生領回去,又告知畢行一他的學生暫時不能參加檢測。那哨兵學生雖然能走路話,但臉色十分蒼白。精神體受到傷害之後,哨兵和向導雖然肉體無恙,但是這種直抵精神世界的傷害,會令他們頭暈目眩或產生強烈的嘔吐感,不適的症狀有時候可能會持續好幾。
即便如此,當疑似風波中心人物的清俊向導經過時,年輕的哨兵仍舊死死盯著對方。四個哨兵排成人牆擋住了他的視線,擠擠挨挨地進了電梯。
謝子京悄悄對秦戈:“我手下留情了,估計他就頭疼一周,比蔡易當時的情況嚴重一點點而已。”
他食指和拇指無限靠近,隻餘留不到一毫米的空隙:“真的,就一點點。”
等人群漸漸散去,酒店的工作人員也紛紛鑽了出來,第一時間衝到大門檢查狀況。秦戈不得不跟經理連連道歉和解釋方才的棘手情況,畢行一拉著自己的學生走到一旁厲聲訓斥。謝子京靠在前台,悶不吭聲地盯著憤怒的老師。雷遲還沒走,也順著謝子京的視線看畢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