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班火12(1 / 2)

淩晨,梁路的一部分病曆通過加密係統,傳到了危機辦。

“這十年間病曆缺失,正在修複。”雷遲草草閱讀一遍,遞給了秦戈,“梁路這種罹患精神障礙的向導,應該是受到嚴密監管的,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裏整體的社會環境,對特殊人類都不是太友好,你從海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應該知道。”秦戈打開了梁路的病曆,“越是這種環境,有問題的向導和哨兵就越容易鑽漏洞。梁路……原來如此。他曾經被這裏的醫院診斷為,‘已痊愈’。”

梁路的抽動穢語綜合征是在青春期時發病的。當時隻是初中生的梁路突然不斷抽動手腳,口齒不清地發出接連不斷的髒話,把整個教室的人都嚇了一跳。

情況持續了好幾,老師才確認這個孩子並不是難以管教,而是出了問題。

梁路的父母立刻趕到學校把他接走,送進了當地的精神病醫院。

醫院很快作出診斷,梁路開始在醫院進行治療。

一個多月後,症狀明顯減輕的梁路回到了學校。然而在學校隻呆了一,梁路再次發病。夜裏回到宿舍,他聽到不少人都在走廊上竊竊私語,看到他就立刻發出哄笑。梁路知道這些人都在嘲笑他,沉默地回到宿舍之後,發現自己的床鋪上堆滿了雜物。

舍友對此的解釋是:我們以為你不回來了。

梁路忽然抖動倒地,好不容易攙扶著床鋪站起,他開始尖聲大吼,嘴裏冒出的全是同學從來沒在他口中聽過的汙言穢語。

梁路再次入院。

單是初一,梁路就讀了整整三年。同屆的人畢業的時候,他還在初一的教室裏坐著。

在下一次的發病來臨時,梁路的父母終於聽從學校的建議,把梁路帶回了家。梁路從此再也沒回過學校。16歲的時候,梁路開始跟著父親外出打工,在許多個城市輾轉。他的病情得到了控製,隨著年紀的增長,症狀也逐漸越來越輕。精神病醫院作出了“痊愈”的診斷,梁路不再服藥,也不再定期到醫院和危機辦報到,接受詢問。

病曆到此中止。

謝子京從秦戈手裏接過了病曆:“這種病會讓人成為殺人犯?”

“不,他殺人和這種病沒有關係。”秦戈解釋,“抽動穢語綜合征的軀體障礙全都發生在病人身上,病人試圖攻擊他人的時候才會有危害,但病人他自己是沒辦法控製肢體動作的。問題在於,這種病往往會伴隨很嚴重的人格障礙。”

“人格障礙是他殺人的原因?”謝子京問。

“他隻對女性下手,而且大部分是性工作者。”秦戈回答,“梁路在女性關係上受過嚴重挫折。”

雷遲忽然想起了側寫專家給過的意見:“梁路身上有明顯的性無能和性苦悶特點。他不侵犯女性,反而虐殺……他不是不想侵犯,他是沒能力侵犯。”

監控中,青年忽然抖了抖腦袋,脖子往側邊傾斜,嘴唇快速張合,著他們聽不見的話。

秦戈對梁路“海域”的巡弋,斷斷續續,持續了三。

謝子京始終陪伴著他。秦戈結束巡弋之後,他會和秦戈一起呆在支隊長的辦公室裏,等待秦戈寫下巡弋報告。

秦戈還得再跟薑永見麵,他和謝子京都是同一個想法:盡快結束梁路這邊的工作。

由於抓捕過程中的暴力抵抗,梁路的手腳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這顯然也加重了他的疾病症狀,大部分時間他都口齒不清地胡言亂語,根本沒法進行正常的審訊。秦戈成為了撬開困局的鑰匙。

最終成形的報告上,完整地記敘了梁路殺害七個特殊人類女性的記憶。

梁路發現自己麵對女人不能b起,是在他18歲生日的當晚上。工地的工友們知道他成年,一個個拉著他喝酒,年長的幾個要帶他去開開眼界。梁路跟著他們穿街過巷,來到了一家夜總會。

收費低廉、妝容豔俗的女人站在巷口抽煙,看到梁路就笑笑,抖動胸前雙乳,衝他撩起裙子。

工友幫他選了一個漂亮又清純的,讓他開葷。梁路被女人按倒在床上脫了褲子,擺弄了一陣之後,女人抬頭問:你這裏用不用得了啊?

梁路可以,但無論他怎麼做,性qi官仍舊無法正常b起。女人坐在一旁看著他滿頭是汗地亂摸,幹脆掏出煙開始抽,一聲不吭盯著他笑。

梁路落荒而逃。他回到工棚,一整夜都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那女人古怪的笑,還有她問自己的那些問題。接近早晨的時候,父親發現他跌落在地上。把他攙起時,梁路忽然開始破口大罵,一下驚醒了整個工棚的人。

他的病又發作了。

父親帶著他換了工地,疲倦而嚴厲地警告他控製好自己。

梁路每次拿了工錢就去找姐,他會用工具蒙住女人的眼睛,塞緊她們的嘴巴,好讓她們發不出笑聲。他喜歡掐她們的脖子或者胸,看她們因為或真或假的痛,在床上翻滾。

工地常常換來換去,梁路三十歲的時候,他忽然聽人到,城市裏有一些特別的姐:她們全都是特殊人類。

梁路再次燃起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