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冷落】
眾人散去,沈秋硯還來不及發怒木晨就率先跪了下去:“屬下有罪!”
“嗬”沈秋硯冷哼一聲,“木大人真是好厲害的手段,本王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本王的侍衛都由你說了算了!”
木晨連著磕了幾個響頭,額頭滲出血來,她低垂著頭順服之極:“屬下管教不嚴,衝撞了王爺,屬下願領責罰。”
沈秋硯心裏仍憋著一口氣,她冷聲斥道:“你先給我解釋一下連昌是怎麼回事?!”
她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麵前跪著的女人:“他可是你當初親口在本王麵前保下的人!”
木晨心裏一疼,自從她追著一個鬼祟身影到花園裏卻在那兒看到了正欲逃走的連昌便已失了平日的冷靜,尤其是侍衛還撿到了恰好落下的木仲蘩的信!
就連她都有一瞬間的猶豫——難道連昌真的和端皇後有關?
“說話!”
木晨伏身再拜:“若連昌果真與奸人勾結,木晨願與他一同負罪。”
沈秋硯意外地沒有再為難她,她轉身在椅子上坐下,臉色仍然不好:“起來吧。”
“連昌就算真的有問題,我也不會牽連你。”
這本就是木晨向她提出的計策,她若是與連昌勾結,連昌就不會出現在那裏。
沈秋硯斜睨了她一眼:“你那些手下倒是忠心,知道你和連昌有些不清不楚就一個勁兒地把罪名往蘇若身上按。”
“屬下不敢。”
沈秋硯不耐煩再和她在這裏糾纏,她靠在上好的木椅上,皺眉飲了一口茶:“現在怎麼辦?”
她似笑非笑地望了木晨一眼:“奸細沒抓到,倒是把你的心上人弄進去了。”
木晨知道沈秋硯這是沒再為剛才的事生氣了,恭敬道:“屬下萬事皆以王爺為主,絕不敢有二心。”
沈秋硯雖然近年來頗有些喜怒無常,但她對木晨還是信任的,這些日子她在蘇若那裏也暗自觀察過連昌,是個細心老實的人。
“本王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連昌真被查出來和外麵的人勾結,即使是你求情本王也不會手軟。”
木晨隻是恭敬行禮:“屬下知道。”
木仲蘩已經暗中派了幾人回來,木晨在明處查,那些人在暗處查,木晨就算有心包庇也無能為力。
“王爺既然已經將王君禁足,不如就把戲做的更真一些。等到躲在背後的人放鬆下來屬下一定將她擒獲!”
沈秋硯點了點頭。
守在院子裏的人突然聽到陵王屋裏響起一聲怒氣衝天的暴喝:“來人,把木晨給我拖下去杖刑二十!”
侍衛們誠惶誠恐地推開緊閉的房門時就看到木晨額上被硯台砸出了大片血跡,立刻就把她拖了出去。
天亮了,濃墨般的夜色苟延殘喘地附在緊閉的窗楹,清晨的微光像千軍萬馬射來的箭矢,獰笑著要將他萬箭穿心。
蘇若依舊跪在緊閉的門口,深秋的寒意毒蛇一般穿過他身上那件單薄的棉質寢衣,吞噬著他身上的每一寸溫度。
腿早已麻了,蘇若木然地跪在原地,一遍遍回想起沈秋硯離開時那個冷漠懷疑的眼神,心好像也被淩遲了千萬遍。
他被關過很多次,也被罰跪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這麼……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