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香料有毒】
蘇若醒來時,枕邊已經沒有了沈秋硯的身影。
心中並不意外,蘇若被連昌扶著在銅鏡前坐下,整理他的妝容:“王爺什麼時候走的?”
“王爺今天起得很早,走了有一陣了。”
想起昨夜沈秋硯誌得意滿似乎有大事要做的樣子,蘇若忍不住回頭問道:“木管家也跟著嗎?”
連昌捏著梳子,仍有些不適應蘇若向他問起木晨時的篤定,其實也不是木晨的每件事他都知道的:“嗯,她早上就在院子裏等著王爺的。”
他想了想,又道:“王爺早上走的時候帶了很多人,王君不必擔心。”
蘇若雖然不知道沈秋硯和木晨究竟是去做什麼,但從沈秋硯昨晚的話也能猜出大約是和端皇後及沈秋鴻有關,事關皇室,又怎麼會有小事。
但蘇若也自知自己對這些都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早些把送給沈秋硯的香囊繡好。
“對了”他從袖子裏拿出那個香囊,“你待會兒把香料有關的資料都拿過來,再請一位懂香料的老師傅過來,我也學了一陣了,想給王爺親手做一個新的香囊。”
“是。”
朱雀大街上一輛低調的馬車裏,木晨身穿皂色便服,手邊握著一柄長劍:“王爺,木將軍最長還有半個月就回京了,不如等到木將軍回京與她商量過再行事吧。”
沈秋硯也脫下了她昔日華貴的王服,換上了一件玄色長袍,她不耐煩地挑眉道:“探子都說了,汝陰王的人一和沈秋鴻接完頭就走了,等到半個月後還能抓到什麼!”
“隻要在沈秋鴻和對方交易的時候一舉將她們擒獲,沈秋鴻勾結逆臣罪同謀逆,端揚和端家一個都跑不了!”
“我被端揚困在王府這麼多年,是時候給他們一點教訓了!”
縱然沈秋硯不悅,木晨仍執著勸道:“可我們的消息並不一定準確,與汝陰王暗通消息是何等機密之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剛進府不久的人知道?!”
“那說明她做事得力。”沈秋硯臉色暗沉地看著她,“那人不是你安排進沈秋鴻府裏的嗎,怎麼你自己卻對她那麼不信任?”
木晨苦笑:“屬下並不是不信任她,隻是這個消息太過重大,至少應該再派人查探證實一番。”
沈秋硯卻不以為然:“就算消息不實,也不過是多跑了一趟,對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可要是這是端家刻意放出來試探那人身份的呢?”
若是如此,他們一在約定地點出現,他好不容易安排進沈秋鴻府裏的探子就算是廢了。
沈秋硯掀開簾子往街上看了一眼,一切都並無異常之處,她隨口道:“廢了就廢了,再插人進去就是了。”
“王君,秦師傅過來了。”
芝蘭芳汀的寬大桌案上擺滿了各種香料和書籍,連昌帶著專管熏香的秦師傅進來的時候蘇若正拿著書一樣樣地對著香料樣品看過去。
“秦師傅。”
蘇若放下手裏的書,見禮過後便將自己請她過來的目的說了一下:“秦師傅精通香料之事,我請您過來是想請教一下隨身佩戴的香囊中放些什麼能安神靜氣,最好是對治療失眠、頭痛有好處的。”
他將連惠當日送給沈秋硯的香囊遞給秦師傅:“這是王爺之前用的香囊,最好是能比這個效果更好的。”
秦師傅年逾古稀,在香料上浸淫了六十幾年,眼力和嗅覺都十分不俗。
她接過那個香囊聞了聞,又將其中的材料細細地拈在指尖上看:“這個香囊的香料配方十分不錯,裏麵有蒼術、白芷、迷迭草、甘草、香葉、葛蔞子,分別將它們以一定的比例混合,長期佩戴可寧神靜氣,緩解頭痛。”
“這是給王爺用的吧?”
“嗯。”
秦師傅笑道:“想必是連惠小哥配的吧,主院的那幾位小哥裏麵惠哥兒配香的手藝最好。”